娃娃机跟前的人很多,旁边的女生和沈霁菜到了一处,最后将自己男朋友拖了过来。
沈霁偷偷瞥了眼谢澜,谢澜在回消息。
又瞄一眼,谢澜还在回消息。
他胸中憋了口气,然而越是较劲,铁爪子上像涂了层油,任你如何操作,就是在最后关头滑落。
TOP战队群,【夫差:有些人差不多得了啊,拿个外套真用不了这么久】
【夫差:实话实说没关系,我们都懂】
【清欢:我们都懂】
【幽篁:我们都懂@月痕】
【月痕:?】
【月痕:[位置分享],有想吃的可帮带】
清欢迅速倒戈,【夫差这人就爱想歪,铁板鱿鱼,微辣,谢谢】
【幽篁:个人言论与其他成员无关,烧烤能带吗,我这还有几瓶啤酒】
【夫差:???你们一分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澜字打到一半,忽然见沈霁埋头向外,三两步跟了上去,“怎么了?”
沈霁抿唇不语,自以为隐蔽的朝那排娃娃机看了一眼,小声道,“不玩了,都是骗钱的。”
说完拽了下谢澜的衣袖,“走吧,我还想吃薯塔和铁板鱿鱼。”
谢澜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他嘴上说着别吃太多,脚下还是跟着去了。
排队的人很多,沈霁中途买了根糖葫芦,脸颊一鼓一鼓,偶尔能听到糖衣被咬碎的咯嘣声。
甜甜的滋味使他暂时忘记方才的失败,眼尾微微眯起,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谢澜晃了晃已经见底的果茶,“我去扔个垃圾,要不要帮你一起?”
沈霁最后吸了一口,胃部似乎传来一阵抽痛,极快极轻,像由于喝得太急而产生的错觉。
他没在意,顺手将空杯递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谢谢。”
沈霁手里拿着刚炸好的小吃,寻了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人。
某个瞬间,他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傻透了,上辈子是个默默无闻的提款机,现在大概也只是对方无聊时的消遣吧。
沈霁愤愤咬了口鱿鱼须,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清,“你要是真的跑了,我就……”
他想了半天,最终也只是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
胃部再次传来熟悉的抽痛感,沈霁忽然一阵反胃,手中刷满酱料的鱿鱼卷不再诱人,反倒有些发腻。
娃娃机内部有专门用于记录成功概率的数据,谢澜算了半天,才把沈霁盯了许久的挎着胡萝卜包的小羊抓了上来。
等他出来,不久前排队的地方早就没了那人的身影。
谢澜先是打了通电话,发现无人接听时眉毛才慢慢皱了起来,【越霜】
系统迅速报出一个位置,【两点钟方向的洗手间】
谢澜赶到时,里面的门死死闭着,隐约能听到点干呕声。
沈家在吃食上管得严是有原因的,沈霁天生肠胃弱,时间太晚,又是辣又是冰,果然受不了了。
谢澜敲了敲门,“沈霁?”
里面的声音一滞,随即响起哗哗的水声,听上去一片兵荒马乱。
十分钟后,紧闭的门缓缓敞开,沈霁面色惨白,额发微湿,分不清是汗是水,眼睛一眨,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便落了下来。
他一只手紧紧捂在胃部,忍着钝痛定定看了谢澜一眼,嗓音喑哑,“怎么去了这么久…”
话没说完便看到对方手里的毛绒公仔,仅剩的怨恨像戳破的气球,倏地散了。
谢澜把东西递给沈霁,腾出来的手馋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去医院。”
沈霁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并不想把相处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犹豫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谢澜严肃的视线下垂死挣扎,“可能是吃多了,积食。”
沈霁腿软脚软,吐过一阵后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胳膊上的手才刚离开,便控住不住地想蹲下来蜷住身体。
谢澜重新扶住他,平静的语气里愣是听出几分不虞,“只是积食?”
沈霁咬住下唇,瞬间没了声音。
谢澜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在他面前半伏下身体,“上来。”
沈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谢澜转头看他一眼,重复道,“上来,背你到停车场,还是你自己能走过去?”
青年背部线条流畅,覆着层薄薄的肌肉,沈霁趴在上面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圈住谢澜的脖子,下巴无意识隔着衣领在他颈侧蹭了一下,胃部痉挛性的疼痛却并未因这样的小动作而有所缓解。
回来的路上人少了很多,沈霁将来之不易的绵羊公仔紧紧抓在手里,来往的行人在他眼里变作一道道模糊的人影,他的声音很小,仿佛正隐隐希冀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谢澜步子很稳,闻言偏了偏头,心说他夹了那么多次,只有瞎子才看不见,嘴上却道,“猜的。”
沈霁十分捧场,将头调了个方向后闭上眼睛,“那你猜对了,因为我属羊……谢澜,今晚是不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