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夫人,让奴婢来吧。”
而此时的赵言,叫人摆上一桌子早饭,叫醒他们后,着急忙忙用完饭便赶去上值了。
“赵大人,”
“赵大人,”
不比之前在户部,如今虽说在一个新领域重新开始,然而下头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赵言颔首,方回到位置上,陈庭正又把他喊走了。
“今日你同我出去一趟。”他背着手,开门见山。
“好,”赵言应允。他心中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二人重新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一出门便直奔酒楼。
今日负责运输和掌管官盐的盐官从地方回京述职。当朝有‘禁榷’一说,那就是防止垄断,但对官府是不加限制的,官方垄断的有盐和矾以及酒,至于茶,朝中议论了多年,最终允许民间经营。
官府垄断的物品,也是盈利最多的一项,谁都想抢占这份官职,当然,一切还得按照朝中规矩来。
盐,是获利空间最大的一物。
楼下传来嬉闹声,赵言探出头一看,只见一中年男子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
他瞧了几眼便缩回头,主动思考,“先生,可是要我去查一查?”
“先看看再说,凡事要心里有个底。”陈庭正这么些年,直接练就了火眼金睛,被他多看一眼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有问题的。
“好,”赵言倚靠在窗口处,直接看着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
这一观察,便是两日。
当朝拉下不少盐官,然而其中利益诱人,依然有人不死心地扑上去的。
陈庭正也乐于放权,御史台的官员这几日只看见赵言频频出门。
还有人怀疑,“赵大人刚来就办事了?”
“我当初学了两年才入门。”关键是搜集证据一项就难办。还有人找证据不成,然后被窜反的。
“赵大人在南陵府干得风生水起,他的本领不比我们这些入职多年的人低。”有人说了句偏心话。
赵言一向奉承一个原理:目的合法,手段不一定要规矩,多钻营两下便能达到目的。
马洪洲也就是盐官,只要是人,凡事总有突破口。
陈庭正给了他一个月时间,然而他十五日便处理好了。这也要多谢马元洲院子里的几个女人。
上朝的一日,每回都是以陈庭正开口的,今日,忽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臣有事启奏。”
抬眼看见是赵言,仁元帝也惊讶了一下,他还看了眼陈庭正,才道,“准,”
百来个官员皆竖起了耳朵,不知想到什么,后背忽然有些冷。当初陈庭正回到京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往后几年,‘臣有事启奏’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
赵言将折子递给刘公公,尔后缓缓述来。
有一种人,说话语气温和,道出来的话却字字把人钉紧在墙上。
陈庭正的目的便是把他缓缓培养起来接他的位置。
“臣要参常平盐使马大人一本,在任期间,纵容亲属以官盐充私盐经营,又肆意提高官盐价格,苛税……”赵言拱手低着头。马大人算是给他练手的。
马洪洲原本看戏的表情沉下,气急败坏,“你这小子又是谁,我马洪洲什么时候惹着你了?”
他怒急,一时未观察仁元帝的表情,直到折子啪地拍在他脑袋上。
仁元帝昨日收到大笔的盐税,还赏赐了他一番,倒没想到,今日这事就给他扇了一巴掌。同时,他心里也畅快,如此这般,在朝官员谁还敢糊弄他,谁还敢糊弄百姓。
一旁的官员随意扫了眼地上的折子,看见其内容后一个哆嗦。
赵言上奏第一日便给人敲了警钟。
一个刚回京不久的人,都能被他找出证据来,尤其可见赵言此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顿时夹紧了尾巴。
这一幕,与当初税制改革时的体验十分相似。有人想起当时赵言还在户部,顿时怀疑那事是不是赵言掀起的。
陈庭正既然放权给他,赵言便抛弃了许多顾虑。
弹劾是弹劾不完的,只要是人,总是会犯错的。
除了负责弹劾以外,赵言每日还要领着几位给事中的大人监察六部。
不同于亲自去干实事,他感觉这个这个职位更像是监督推动百官去干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