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殊细长的指节捂着口鼻,唯剩一双长睫浓郁的眼睛微微敛着,他甩了甩刚刚提溜过林诏后颈的手,指节沾了信息素,他非常反感。
不是omega对alpha本能的恐惧和避讳,而是想要折断林诏的脊梁骨,碾碎他的自尊心让他永远也抬不起头……那种骨子里病态的,alpha对alpha的至深恶意。
自定向易感期这件事发生之后,除了那天晚上掀翻了一众傻逼,陆延殊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分化成a。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不是生理结构没有再进化,而是他所有戾变的本能都被手腕上的信息素悄然缓解了。
荔枝味是约束他理智的镣链。
林诏错愕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因为恐惧抓满了泥,一身的狼狈落魄连身上那件高定西装都藏不住。
“你他吗在干什么?”他怒吼时甚至破了音,“突然出来打人算什么?”
“你先闭嘴。”陆延殊第一次觉得琥珀这种香味居然这么廉价。
一个alpha,简简单单的信息素自控都做不到吗?
按理说林诏此时应该是恼羞成怒的,可偏偏却像被巨石压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陆延殊转身走到林侑跟前,皱眉伸出手:“给我。”
林侑微微抿唇,下意识将右手往身后藏了一下,垂下的沉瞳罕见地晃过心虚:“……什么。”
“手里的东西。”看着跟前装乖的beta,陆延殊换了较为轻软的语调,“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信你能傻白甜地就跟他独处吧?”
林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遭的信息素太杂太乱,刺得他手心痒了一下,再回神藏在袖子里的刀已经放到了陆延殊的手心。
细瘦修长的直接挑开了危险柄,刃端转了一圈被收了进去,陆延殊挑着眉:“居然还是□□,小孩子能碰这么危险的东西吗?”
林侑反驳:“不危险。”
陆延殊的视线施施然落了下来,对手林侑明显的不服从和反抗,把刀收进了衣兜里。
“不管,没收。”
“……”
林侑沉默之后,意识才姗姗来迟……他凭什么?
但错过了时机,林诏从地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挥起拳头朝陆延殊的脸甩过去。
可惜他混不出上流少爷的贵气,也没地痞流氓的狠辣,这不伦不类的拳头瞬间被陆延殊挡下,反手一拧。
“啊——”林诏嘶哑地哀嚎着。
“林少,公开场合释放信息素,还对……我一个omega动手?”陆延殊笑眯眯,“你他妈疯透了吧?”
林诏太疼了,横起来抓啊挠啊什么都用,到最后更是慌不择路地拽住了陆延殊手上的月牙。
陆延殊刚一蹙眉,月牙项链猛地被拽断甩进了树丛里。
“你们在干什么!”尖锐的女声从花园门口传来,姜纯跑了过来,“小诏?你没事吧?怎么弄得那么脏?”
忍辱负重的私生子向来没骨气,在生理和心理被双重摧残时,本能会露出妈宝的一面。
林诏护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妈,他……他跟林侑,两个疯子,莫名其妙就打我,还有刀!”
林侑看着这对母子,只觉得可笑。
当初他们刚搬进林家,隔三差五也这样在姓林的跟前做戏。
“刀?”姜纯猛地抬起眼,恶狠狠地盯着林侑,“你又想捅我儿子?我们母子俩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害他住一次院不够?还想住第二次?”
陆延殊寻过树丛,确定找不到月牙项链的影子,这才慢慢地将刀拿出来,冲着姜纯厌声道:“阿姨,拿刀的是我。”
后花园的事瞬间传遍了整座林宅,林先生本来想前来护住妻儿,但宾客众多抽不开身,他心急如焚却也没法上楼。
书房里,姜纯楚楚可怜地隐忍着,疼惜地摸着林诏发紫的手腕。
林侑站在林老的身后,视线停在桌面的□□上,思绪不清。
……在后花园里,自己是中了什么蛊才把刀交给陆延殊的?
“爸,这已经不是小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姜纯实在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前段时间小诏住院的事您应该也听说了,当时我说是意外,其实是怕您担心……但后来小侑执意搬出家门,您也猜到其实是兄弟俩发生了什么。”
林侑冷冷地挪开视线,姜纯太擅长将话揉捏成利于她的方式。
“小侑一直不喜欢我们母子俩,我知道,但他总不能一而再地对哥哥动刀子啊,上一次医生说再偏一点就有生命危险了,这次又……”
站在一旁的陆女士刚想这手段还真低劣,就听见跟前的陆延殊说:“姜阿姨,虽然打断您的话很不礼貌,但我再重申一遍,那刀是我的。”
陆女士眉头紧皱:“延殊?”
“你的?”林老沉沉地哂了一声,“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林侑不高兴地抬起眼,就发现陆延殊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这里,跟他接上视线时才深邃地笑了下。
随后,以张扬出名的陆校花压下了唇角,慢慢地抬起手摸了一下后颈:“我是omega……林少先前就一直约我去花园走走,我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