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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相见(1 / 3)

谢景行被拖入识海,极目之处,是漫山遍野的红。

这是血池,也是花海。表面是绯红的花,根须却扎在沸腾的血池之中,若是一时不查,为娇艳花朵所迷惑,便会被藤蔓缠住拖入底下血池,销尽血肉与骨骼。

谢景行在飞花之中负手而立,身着三重雪,仿佛天地间唯一的白璧无瑕。

这世上,能够随意进出圣人识海的,唯有魔君一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正道巅峰的圣人,心里曾经藏过怎样的秘密,又犯下过怎样的不伦之罪。

圣人看似无情无欲,只为苍生正道而活,却独有一份偏私,不肯割舍,不得解脱。

谢景行叹了口气,挥袖拂开试图攀上他袖摆的花藤,然后看向血池深处,略略颔首道:“别崖,许久不见。”

黑袍的大魔四肢拖曳着沉重的铁链,琵琶骨更是被玄铁楔钉穿过,鲜血浸透了他的外袍,仿佛一片如影随形的梦魇。

“谢云霁,许久不见。”殷无极见他时,不再如初见那般疯魔,反而容色明丽,眉眼俱是浅笑,甚至还带些嗔怪,“您这般冷淡,不欢迎本座?”

不等他回应,他又抖了抖苍白手腕上的铁链,叮当叮当的脆响,却不觉有何问题,反倒自顾自地替他把话骂了:“也对,是我登徒子,竟是擅闯圣人识海,实在冒犯,合该被您教训的。”

干涸的血在殷无极的黑袍上形成大片深红,身上数处贯穿的剑伤,肋下的灵骨所在之处,更是空荡一片,像是被人生生剜出。

灵根决定天赋,灵骨影响境界,灵脉承载灵气。剜出灵骨这种伤势,摆在修者身上,近乎是废其修为,当得上是仇深似海。

谢景行阖目,似乎不愿面对这段过去,亦不敢看他这般重伤模样。“此去经年,我已经不是圣人谢衍,不必如此叫我了。”

殷无极挑了挑眉,便唤他“谢先生”,沙哑而缠绵。

谢景行的神色一僵,仿佛被这称呼戳到了软肋,语气无端又软了几分,别过脸道:“别崖何必用如此模样见我?”

讨债便讨债,他还卖起惨了,是存心教他愧疚的吗?

殷无极走向他,步伐悠然,行动时却有沉滞的铁链鸣响之声,让本就姿容绝世的帝尊,更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极恶艳鬼。

他歪了歪头,噙着一丝笑:“我怕先生一剑砍过来啊。”

谢景行瞥他一眼,又像是烫到了,立即转而看向诡谲的血池花海,声音压抑隐忍,道:“帝尊说笑了,我如今修为低微,元神空有圣人境界,哪里伤的到帝尊半分?”

殷无极翻出旧伤疤向他示威,他的确吐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殷无极笑了,示威似的晃了晃他腕间的铁锁,手腕上有着明显的血痕,好似在责怪他岌岌可危的师德,故意扬起声道:“先生是不肯认,您对我做了什么坏事了?”

这铁链,是当年圣人以自身灵力为枷锁,亲手缠上去的。

那时的圣人论起疯癫程度,恐怕不输帝尊。他竟是要他的弟子,在九幽底下当他一个人的囚徒。

而殷无极作为魔道君王,被他生生关了这么久,再见时居然不肯杀他,见面时发的那些疯,于他们之间的冤仇而言,甚至还算是克制了。

谢景行见不得他这样,轻声道:“别崖,你可真是来要我的命的。”

“我只是试试看罢了,却没想到您会心疼我。”殷无极自顾自笑道,“以山海剑挑开肋下三寸,从血肉之中剜出魔骨——那种剧痛,倒是让人万分难忘。”

明明是令修士憎恨的血仇,但他的神情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还有些餍足。

殷无极伸手摩挲着他的唇畔,意味深长地道:“您当年剜去我的魔骨,把它收哪儿了?可有贴身佩戴,时时摩挲?可有少许想起徒儿?”

谢景行被他轻薄,本是恼怒,可听他这般痴狂话语,却硬是吐不出一点斥责来,目光落在他看起来伤势深重的元神上,想碰一下,却不敢碰。

在殷无极最沦落最疯魔之时,那根狰狞的魔骨卡在他的肋下,仿佛要将他不仙不魔的躯体撕成两半,要他死在弱肉强食的北渊洲。

殷无极覆上自己的肋下三寸,那里有一根会引起世人癫狂的圣人灵骨,却在一千五百余年前,被圣人谢衍换给了他入魔的弃徒。

看似与他决裂的师尊,孤身入北渊、渡灵力、剖血肉、取魔骨,然后以自己的骨填了他的空白。

而他自己,却境界跌落,修为大损。

“往事休提。”谢景行阖眸,不愿再看他张扬地展现自己的伤口,“你变回去,我看不得血……”

殷无极见他依旧不肯正视自己,蹙眉,显然是不开心了。

他两袖一振,将身上伤痕悉数消弭,然后径直逼近,抬手便捏住师尊的下颌,近乎昳丽的妖容越靠越近,赤瞳灼灼,迫使他漆黑的眸直视自己。

“怎么,圣人不敢见我?”他脸色一沉,透出些戾气来,语笑时颇为森然,“两看相厌又如何?不愿见我又怎样?您可甩不掉本座,想逃避啊,想都别想!”

谢景行无奈地抬起手,指尖擦过他流水般的墨发,然后习惯性地揉了揉他脑后的软发,像是在捋一只皮毛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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