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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曲水(2 / 3)

为“儒道不通天”的传言所困。若非他性情温润,早就在自我质疑之中堕入魔道了。

谢景行令他见了昔日盛况,感受儒道的奥妙深邃,也使他心境陡然一变。

“儒道竟是如此奥妙……为何会不通天?”风凉夜性情尔雅,不觉自己能触及天门,哪怕修一条公认断了天路的道也毫无怨言,但他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质疑?

谢景行:“质疑暂且放放,风道友怕是快要突破了吧,静心入定,或有所获。”

风凉夜的确感觉境界松动,好像快入了元婴大圆满。

谢景行微微一笑,退后数步,以示无恶意:“大可不必在意我,在这微茫山上,怎么会有人伤的到你呢?”

谢景行话音刚落,微茫山上骤然弥漫起沉重的压力。

晨钟震颤,响彻山间。一瞬间,风卷树摇,水波粼粼,锦鲤惶惶沉底,惊起寒鸦一片。

谢景行负手,淡淡望向远方二弟子的洞府处。那熟悉的灵气,让人几乎忘却了时光的流逝。

“是宗主出关了?”风凉夜诧异,“为何宗主此时出关……”

下一刻,白衣落拓的修士坐在了长满藤蔓的石碑之上,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他白衣半新不旧,足踏木屐,手上拎着一壶酒,此时正醉眼朦胧,看似落拓,紧锁的眉峰却始终笼着如云如雾的愁。

儒宗现任宗主,当年赫赫有名的儒门三相之一,白相卿。

“今日倒是颇为热闹,这微茫山,也是许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客人了。”白衣宗主声音醇厚动听。

不过转瞬之间,他飘然行至流觞曲水间,席地而坐,将酒液倒入杯盏,含笑道:“是何方小辈在此?与我儒门有何渊源?”

“师尊——”风凉夜本在盘膝打坐,想要起身见礼,白相卿却甩袖一拂,把他按了回去。

“坐下,稳住你的心性,你冲击大圆满始终差了一口气,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契机,还不快点参悟?”白相卿不紧不慢道,“为师在此给你护法,还能出什么差错?”

“是,师尊。”风凉夜恭敬道。

修为到了白相卿那个地步,微茫山上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谢景行大致能猜出白相卿为何出关。

儒宗注重师门情谊,一脉相承的护犊子。他走了问天阶,并不足以令白相卿另眼相待,只是分出一两分神识看顾徒弟,当他启动流觞曲水,触动风凉夜心境时,才是彻底惊动了他。

白相卿天性不争,是个世外仙人的心性,俗世甚少有让他挂怀的事务。

但是不管,不代表他不懂。甚至,他还是三相中看的最通透的一个。

“转过身来,让我看看懂这‘画中盛景’术法的,是前儒门弟子,还是故人之后。”白相卿伸出手,随意放出些许威压。

一瞬间,谢景行足下重逾千斤,筋骨沉重,关节悲鸣,能够维持站着已然是不错了。

他被天劫磋磨,即使逃脱神魂俱碎的噩运,却落得病骨支离的下场,修补起来着实困难,自然没有原先的圣人境界。

除却镌刻在灵魂里的知识与功法,以及他浩瀚到足以掩饰一切探查的圣人识海,他从根骨到经脉都与寻常修士一般无二,连天道都能骗过,倒也不怕白相卿探寻。

谢景行缓缓抬眸,目光仿佛横渡千山,最终落于此世。然后,他拱手行过儒门古礼:“谢景行,见过白宗主。”

白相卿一时怔住,继而坐直了身子,手中的酒杯落地却毫无所觉,目光穿透岁月,仿佛见到故人跨越时光洪流而来。

“像,当真是像。”白相卿拂衣而起,足下踏着风,霎时间掠到谢景行身侧,琥珀色眼眸仿佛幽海,紧紧地锁住青衣书生的瞳孔。

他喃喃道:“五百年了,是你吗?”

谢景行的眼中,倒映出了他未改的容颜。

“故人入我梦啊……”白相卿似醉非醒,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悲喜,“师尊啊,是弟子不争气,您如今,还愿意回来看一眼弟子吗?”

“宗主醉了。”谢景行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他此番来到儒门寻求庇护,却暂时不打算与故人相认。

欺骗天道者,气运有缺,命途多舛。如今,他躲在“谢景行”这个身份下,若是暴露,天道定会降下劫雷,再把他劈死一次。

而渡劫期却还不能完全屏蔽天道的影响,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白相卿像是被冷水浇透,眼神微微一暗,知道自己是满口醉话,荒唐了,道:“仔细看看,眉眼倒是不像,这修为也天差地别,只是这气质,像,像极了……”

他又固执问道:“小子,你是何人,怎么会知晓这流觞曲水的奥妙?”

“在下来自海外十三岛,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一位儒门前辈的洞府,得到了传承,也算是半个儒门弟子,因此前来认祖归宗。”

谢景行早就找好借口,此时也不慌不忙地忽悠着徒弟。

“传承吗?”白相卿道,“既然你对这‘画中盛景’一术了如指掌,予你传承的那位,我大抵也识得。”

“此术是我师尊谢衍所创,除却五百年前的先代儒门弟子外,无人得知,能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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