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翼哥哥给我的,我非常的喜欢,姑姑……也很纵容我,她叫人把这里放了一个水盆,以便于那小兔子喝水。”
上回来景阳宫病倒后,小叶曾经问过祥公公她是否养过一只兔子,祥公公也如实告诉过她,的确有的。
当日许谨来救,走到此处本也呛的难以为继,无意中看到地上那个水盆,这才浸湿了帕子救了命。
许谨自不知道,那水盆放在那里的原因,竟是为了一只兔子。
连小叶也是才想起来。
赵潢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回神:“哦,这样啊。”
“太子殿下,你说,在当年那场火中,那只兔子是跑出去了,还是也葬身在这里了?”小叶回头,凝视着赵潢的眼睛。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太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了这句,又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太子的脸。
赵潢给她不安,终于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叶道:“太子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你说什么?”
“从前我假扮小太监,你就容不得我,如今我恢复了身份,你依旧当我是眼中钉,什么熊胆能治太后的病之类的鬼话,都是你弄出来的,对吗?”
太子见她竟揭破了这件事,虽然诧异,却也不怕。
哼地一笑,太子有恃无恐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呢?这明明是太医的方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叶道:“明人不做暗事,何况这儿也没有别人,殿下竟是敢做不敢当吗?或者竟是害怕我去把真相告诉跟皇上太后?”
赵潢见她脸上带着讥诮之色,就有些不快,于是往前一步,垂头盯着小叶沉沉地说道:“你想告就只管去告,看有谁会相信,本太子还巴不得你去说呢,真当我怕了你?”
他的眼神越发阴鸷了,秦明在小叶身后四五步远,见太子离小叶如此之近,心弦一紧,暗暗提防。
小叶却依旧镇定,毫无惧意。
她轻声说道:“你当然不怕,太子做的亏心事那么多,你若是知道什么叫怕,今儿也不会走进这景阳宫了。”
赵潢的瞳仁蓦地收缩:“你说什么?”
小叶直视着他的双眼:“我说的什么,太子你听得很清楚……你大概是从翼哥哥那里听说的,知道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是不是?我其实也想忘记,因为想起来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了。可偏偏事与愿违。”
赵潢的右脚往后挪出一寸,却又站住:“是吗,你的意思是,你想起了什么?”
“是啊,我当然想起来了,”小叶死死地盯着赵潢的眼睛:“那天,你在这里。”
太子半握在袖子里的手猛然一抖,在瞬间竟失语了。
小叶道:“殿下怎么不回答,我说的对吗?”
赵潢喉头动了动,终于冷冷地说道:“你怕是……记错了吧。”
之前许谨死后,小叶痛不欲生,昏睡了数日。
在她昏迷的时候,有些凌乱的记忆碎片接二连三地在脑海之中浮现,醒来却多半儿都不记得了。
又加上因为担心庆王的身体,同他缠绵了几天,竟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先前往景阳宫来的路上,心头电光火石,有些场景跃了出来,跟先前她问过祥公公的有关她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兔子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但她仍是不能完全确信。
所以现在要确认一下。
“我没有记错,”小叶淡淡地,像是十分笃定:“是你!”
太子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嘴角微微抽搐:“你……”
对峙中,小叶的眼前也仿佛出现这样一幕,回忆中那个人道:“是我又如何?一只兔子而已!也值得大惊小怪?”
哭声,熟悉的女孩子的大哭声,那是小时候的犀儿,伤心欲绝的。
“犀儿……别哭,”忽然有一个婉柔而熟悉的女声,有些生气地说道:“殿下你太过了,你这样做……”
话未说完,只听有人惊呼:“不好,失火了!”
“娘娘,咱们快出去……”嘈杂的叫声。
不知从哪里起的浓烟,夹杂着呛咳连连的声音。
“等等!”那温柔的女声着急道:“犀儿?犀儿呢?”
不知是谁道:“刚才看到犀姑娘往里去了!”
“犀儿!快……快救犀儿!”那女子慌张起来,急忙转身向内奔去,旁边的宫女叫道:“娘娘,不能再去了!”
回忆在这一刻开始凌乱。
小叶一阵头晕,站不稳脚步,幸而秦明从后面上来将她扶住:“郡主?”
她勉强抬眸,眼前站着的人是脸色阴晴不定的太子,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如见鬼怪地盯紧了她。
但是在小叶眼中,那个曾经的“太子”却越过自己,拔腿向里追去!
小叶回头,回忆中的那道身着宫装的窈窕影子在前,她义无反顾地向内,口中唤着:“犀儿!犀儿你在哪里?”
抓着秦明的手,小叶呆呆地走到偏殿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