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
庆王的脸色却无端地冷了几分,只垂眸道:“没什么。”
小叶见他脸色突变,却不晓得原因,只是这么一停顿,却让她想起刚才庆王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实话?他问的突如其来,而她从来都没想过把这秘密告知他人,唯一那次是跟许谨说的,许谨是她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反应,可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想过告诉别人的可能。
小叶心里一乱,见庆王不语,便趁机道:“翼哥哥,我、我想去看看啸天。”
庆王抬眸,端详了她片刻,却没有再问别的,只道:“去吧。”
小叶如蒙大赦:“多谢翼哥哥。”又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退了出去。
祥公公在门口接了她,先前隐约听见了几句两人所说的话,知道他们“相谈甚欢”,所以祥公公也很高兴。
只是在最后庆王突然打住了,让祥公公有点不安。
庆王本来想说什么,阿祥其实猜得到,持家之道嘛自然是好的,可是一想到将来兴许会把这孩子许到不知什么人家去“持家”,那就不太“好”了。
先前许谨跟祥公公说起当初私自藏匿小叶的心理那会儿,祥公公还有些不太理解,但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明了。
因为这会儿,庆王跟他只怕也是同样的心理,——不管把这孩子给谁,都不放心,必定要自己留在身旁才觉妥帖。
阿祥陪着小叶去找啸天,那边儿,原本跟随小叶到王府的秦明,却给寒雨带进了书房。
小叶自然不知道,只跟祥公公说笑着往偏院而行,不料还未进门,就看到一个熟人大摇大摆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看着孙大夫那张久违而熟悉的老脸,小叶睁大双眼:“孙先生!”
抢钱大夫看见小叶,一改往日睥睨万物的高傲,热情洋溢地迎过来:“哟,是叶掌案!您今儿又出宫了呀!”
小叶觉着,孙大夫灿烂的笑容就跟他出色的医术一样,一般人是难以见识的,除非有相当的金子银子作为支撑和交换。
所以猛地看见孙先生笑的如此慷慨大方,却把小叶吓了一跳,本能地捂住了自己一贫如洗的荷包。
孙大夫作为抢钱界的高手前辈,当然敏锐地察觉了小叶这个动作,他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摇摇头:“叶掌案,你那荷包是瘪着的,而且刚才你走路的时候它都飘起来了,所以我猜里头最多只有几个铜钱,撑死了还能加两块散碎银子,加起来也超不过二两……”说话间又目光毒辣地盯了那荷包一眼,点头说道:“不错,不能再多了!”
他一脸笃定,犹如神棍附体。
小叶捏着自己瘦瘦巴巴的荷包,心中震惊而羞愧,虽然想反唇相讥,可偏偏这孙大夫说的不能再对了,她荷包里的铜钱跟碎银子加起来也只有一两出头。
但虽然事实如此,自个儿的穷困竟给他一目了然,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叶磨了磨牙:“孙先生最近在哪里发财了吗?这般春风满面,如此能掐会算,要是在医馆外头再摆个算命摊子,必定也是客似云来啊。”
孙大夫笑道:“又给你说中了,我在入行之前的确摆过卜算摊子。”
小叶瞠目结舌,呆了会儿才问道:“您说的入行,是从山贼入行呢,还是大夫?”
老孙笑道:“放心,山贼是老黄历了,当然是大夫。”
小叶也不知道这“放心”从何而来,孙先生却走过来,友好地握住她的手道:“小叶掌案,上回我去珍禽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小叶给他拉着手,很不自在,又听他提起珍禽园,心想莫不是要跟自己要钱?
“那可不是我叫你去的。”小叶忙澄清。
“知道知道,”孙先生的手指飞快地动了动,总算将她松开:“也不用你给,王爷早给了。”
小叶又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是了,怎么忘了这茬儿。
孙大夫似乎能看出她的痛不欲生,这痛苦仿佛更让他的快乐加倍,便眉飞色舞地说:“说起王爷,真不愧是凤子龙孙,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叶掌案你放心,以后你那园子里有什么症状,只管传我就是了,保你药到病除,分文不收!”
小叶狐疑地瞪着他,孙先生嘻嘻一笑,又向祥公公作了揖,袖手阔步而去。
扭头看他去了,小叶便问祥公公:“干爹,这家伙可歹毒呢,他要了多少钱?”虽然知道那个数字可能会让自己的心疼加剧,小叶还是好奇。
“其实并没有给他钱。”祥公公笑蔼蔼地回答。
“没给钱?有这等好事?”小叶瞪大眼睛,“我不信!”
祥公公笑道:“王爷赞赏他的医术,在南市给了他一间医馆。”
“噗……”小叶感觉自己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什么?医馆?”
祥公公道:“是这样的,这孙大夫天生爱财,收费高昂,一些罹患急症的百姓未免求医无门,王爷把南市的医馆给他,说定了——只要他答应凡是有人上门求医,不管有钱没钱,必定要认真救治,其他医馆的每日所得都归他所有,除此之外,王爷每个月还给他五百两银子打底儿,所以他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