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孩子不错,大柚子跟雪球都这么喜欢亲近他,可见是不错的,至少他得对大柚子和雪球真心的好,贵妃你说是不是?”
张贵妃道:“太后说的,正是臣妾也想说的。”
太后点点头,又笑吟吟地看庆王:“翼儿,你刚才问我觉着叶掌案怎么样,是什么缘故?还说是好事,既然是好事,赶紧说出来让我跟贵妃都乐呵乐呵。”
庆王卖足了关子,见如今水到渠成,便说道:“太后娘娘很少称赞人,如今这么说叶掌案,可见她的确是难得的。先前阿祥跟她见了两次,也很喜欢她的机灵,故而上次还特留叶掌案在王府住了一晚上,最近……更起了个念头,他想要认叶掌案当他的义子。”
这会儿殿内殿外都是人,除了太后跟贵妃外,还有些有头脸的嬷嬷,女官,执事太监,并一些小太监宫女们,庆王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他们都听了个大概。
本来庆王府留小叶住宿,就引发了许多猜疑,如今庆王说了这话,大家听到是祥公公的意思,心中顿时了然了:小叶掌案长的这个出色的模样,年纪轻轻又管了珍禽园,若是祥公公也看上了她,这却不是什么奇事,毕竟祥公公年纪大了,有认干儿子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唯一“奇”的是,这叶掌案已经有了个干爹了。
而庆王这话一出,太后,张贵妃,小叶的反应不一。
太后有点懵,张贵妃只是惊讶,小叶瞪向庆王:这是怎么回事?她可从不知道祥公公有这种意思,何况正如众人所想,她已经有了许谨这个干爹了。
张贵妃先说:“庆王,叶掌案不是已经有了钟鼓司的许谨做义父了吗?”这显然也是太后的疑问。
庆王道:“回贵妃,这是阿祥的意愿,我也不太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他最近病倒了还惦记此事,这本是一件极微不足道的小事儿,阿祥又是从我小就伺候着,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让他失望,所以……”
他没说完,只看太后。
太后听见说祥公公病了,脸上就也多了几分忧愁之色:“阿祥本是我这里的人,我看他勤谨老实的,才特叫他去了你身边,果然伺候的很好。他是有功的,年纪也确实大了……既然要认干儿子,就随他的意思罢了,别说一个,就算认十个百个也由他,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为难之事,更不用问我。你自管拿主意就行了。”
庆王微微一笑:“我也是因为阿祥原本是太后的人,所以才跟您说一声儿。”
其实,庆王当然不是要让太后拿主意,只是要借着太后这个地方,把王府留小叶的缘故表明,别让底下人再嚼舌,他虽不在意那些淡若微尘的话,但这些话显然困扰到了小叶,这他就不能不理了。
如今太后这边儿,都是些身份高的内侍,嬷嬷跟女官们,又有张贵妃的人在,今日之后,只怕不出一两天满宫内都知道缘故了,先前那些流言自然会很快的无声消弭。
就算有人想嚼舌,也得掂量掂量,他们私下里那些阴暗龌龊想法,比不比得上庆王在太后跟前的这一番话,且是经过太后认可了的。
太后又笑看小叶:“我先前只听人说许谨的干儿子不错,今日第一次见,又赶上阿祥也要认他,果然是个有福分的,想必许谨也不会在意多个人疼这孩子。”
张贵妃见太后一锤定音,立刻跟着说:“这是当然,祥公公那样的好人,只怕许掌案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对小叶道:“如今太后亲自给你做主了,叶掌案你还不谢恩呢?”
小叶是赶鸭子上架,给庆王撵上台子,给贵妃给太后架着,从头到尾没问过她的意见,直到最后大家商议妥当了,才叫她盖个章似的。
虽然小叶打心里觉着自己一个干爹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这倒不是嫌弃祥公公的意思,相反,她很感激跟敬爱祥公公,毕竟祥公公为人是无可挑剔的,对她也向来很好。
但如今太后跟贵妃都表明了,又是庆王开口的,自己这会儿说“我不愿意”,那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
小叶立刻俯身道:“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大柚子在旁边喵了声:“奇怪,王爷好像很高兴。”
雪球在贵妃腿上转头看了眼:“是啊,王爷莫名高兴什么?”
小叶一愣,赶紧去看庆王,却见他脸上一寸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着虽然有两三分笑意,但那不过是当着太后的面儿,不失礼数的笑罢了。
反正她肉眼凡胎,怎么也看不出庆王哪里高兴的。
何况她认祥公公当干爹,庆王又有什么可开心的?
又不是认他当干爹。
太后心情变好,特意又叫人赏赐了小叶一些点心果子,小叶便告退了。
不多会儿,庆王也出了咸福宫,缓缓往宫外去,才过咸福门,就听见“嗤嗤”的声音,庆王早看见了,小叶站在门洞里,正冲着自己努嘴摆手的示意。
黄罗伞盖下,一双眸子里漾出淡淡的笑意,庆王吩咐人停了停,那边小叶也窜跳出来,先匆匆地行了礼,又跳起来跑到他的肩舆旁边,扒着肩舆边儿小声问:“王爷,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庆王淡淡道:“好药,你没品出味儿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