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早九晚五。苏可没有出事前,他一周七天有六天需要加班,苏可出事后,大老板倒是有时间了,每天都按时回家。
姜翠每天的行程总结八个字:吃喝玩乐,陶冶情操。
但苏可毕竟是她亲闺女,她出事后姜翠省去了“吃喝玩乐”,但依然舍不下陶冶情操,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出门上古琴课。
顾疏放踩准时间,孤身到了别墅区。保姆见来者是她,刚想关门,顾疏放眼疾脚快地挡在了门缝里,顺势攥住保姆的手腕,保姆吃痛,但依然倔强地挡着门。
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稳准地踩上了保姆的拖鞋,借着保姆跳脚的空,踹上了她腿上的麻筋,彻底把人撂倒在地。
顾疏放甩开她,找到了苏可的房间,门毫无意外是锁着的。
保姆不傻,缓过劲儿后马上报了警。
市局到苏可家所在的别墅区开车需要20分钟,留给顾疏放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苏可不会开门,顾疏放也没浪费时间敲门。
门是木质门,隔音没那么好,她说话苏可能听到。
“苏可,我是市局的心理顾问顾疏放,医院里骂你的那个人是我。”顾疏放自报完家门,直接进了正题,“你在医院的时候说,像你这样的人,死了都是对上帝的侮辱,你真的是什么认为的吗?”
苏可锁在角落里,手倏地一颤。
保姆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报完警又慌忙给女主人报告发生的一切,顾疏放无视客厅里的嘈杂,声线沉稳地说:
“所谓有罪无罪根本上是基于自身利益所制定出来的规则产物。远古时代,这个利益是生存,所有不利于群体生存的行为被判定为有罪。但现在,你们这一代孩子已经摆脱了要和老天争口饭吃的年月,先辈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你好好长大,你就是要开心就笑,委屈了就哭,这是你的权利。”
“苏可,”密码锁开启的声音响起,顾疏放从包里拿出林深塞进去的名片,顺着门缝扔进了那扇木质门里,“这是我的电话,在我能力之内我可以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帮助。”
话音刚落,一个鳄鱼皮的包迎面而来,顾疏放下意识侧过脸,拉链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木门内,苏倩看着那张名片,门外,难以入耳的咒骂声不绝于耳,顾疏放却一言未发,任由打骂。
苏可的身体不住地战栗——外面发生的一切和她记忆里的梦魇重合。
她猛地拿起名片,把自己和名片一起裹进了被子里。
侯朗和陈尧磨破了嘴皮,才把姜翠哄好,保姆的赔偿和门的精神损失费,均由顾疏放一人承担。
回去的路上,顾疏放第一次坐了市局的车。
侯朗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堪比灾后现场。
良久,他或许也觉得没必要和这个国外回来的怪胎动怒,冷冷地说:“顾疏放,这次的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
顾疏放点了点头,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顾疏放本来不抱希望于苏可会主动联系她,正在她默默计划下一次不动声色的“私闯民宅”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两个信息。
第一条是自我介绍:
“我是苏可。”
第二条是隔了三天才发来的,是一串星号。
一开始顾疏放以为是加密的密文,在翻遍了所有相关资料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一串星号只是一串星号的事实。
期间,顾疏放调查了行星文化和菁华高中的资料。他们都干干净净,唯一的共同点是,股东名单里都有周氏集团。
周氏集团是跨国集团,总部远在大洋彼岸,业务范围宽泛,他们投资民办学校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国内能翻出来的信息只有这两家企业的正面报道。顾疏放看着她整理出来的资料,嗤笑了声:瞧这满桌面的伟光正。
苏可的第三条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来的:
“建安大学附属高中,白落。”
林一笑听完,眉头微蹙:“白落不是那天带她来医院的姑娘吗?”
“是,”顾疏放不咸不淡地说,“谁规定朋友就一定是朋友呢?”
林一笑自动忽视了顾疏放质疑人性的观点,悠悠说:“不一定要去学校啊,一中学生今下午来医院体检。”
她瞥了眼顾疏饭,轻笑说:“咱们,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