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云南边境贩毒集团的卧底警察,但就在要收网的时候,他的身份暴露了。
警方和毒贩对峙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谈判桌上的筹码。
彼时林致远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头发被剃光,头皮上都是血痂,牙齿被拔光,浑身裸露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皮肉。
他被当成一只小白鼠,毒贩经手的新型毒品都在他身上进行试验,医生全天都守在他旁边,一旦他想自杀就会把他救回来。
那次行动,柏川负责带队从背面包抄,就在他们越来越靠近毒贩的时候,林致远像是察觉到了这么,忽然拼命挣开了束缚,纵身把他扑到了一边。
下一秒,那幢废弃的居民楼爆炸了,林致远挡在他上面,他活了下来。
田笑无声地哭着,刘春丽也红了眼眶。
相比她们,林一笑冷静得多。
她想到了自己换牙的时候,牙齿自然脱落后,舌尖碰到了牙龈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感时,她都会叫唤上好一阵。
这么想着,她伸手掰了掰已经长出来新牙——要把这么坚实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拔下来,该有多疼?
其实,在刘春丽接到田笑电话的时候,林一笑便已经知道她没有爸爸了。
死亡是一条长河,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跨过它。
疾病,意外,自然死亡。
去世后,亲人们悲痛欲绝上一阵子,等时过经年,这点悲痛也就变得不过如此,每年的祭奠不过走个过场,成了另一种人情官司。
但“牺牲”不同,它的背后是信仰,是责任,是热血,是无愧于国旗下的誓言却愧对于教堂中的诺言的矛盾综合体。
它永远不会是“不过如此”,他们永远热泪盈眶。
林一笑明白了林致远为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以生命为筹码。
他们在黑暗中,以生命为矛,以信仰为盾,用血肉之躯保护着所有人。
缉毒警察不能立墓碑,所以林致远忌日的时候,她们都是和柏川一起吃个饭便算是缅怀。
林一笑本科毕业那年,柏川说林致远的警号重新启用了,接过了他警号的人是侯朗。
她身边就两个能算的上关系要好的朋友,一个是“二胖”王陆,另一个是“瘦猴”侯朗。
她和王陆学了医,侯朗穿上了警服。
思绪纷乱间,公交车缓缓停住,林一笑回过神,凭借长腿优势成功挤上了车。
下车后,她抬头便看到了满天的粉紫色交织,烧烤摊上生气了袅袅炊烟。
橘猫懒洋洋地卧在挂着红色“香烟”挂牌的超市前,颇有“这片地方我罩着”的王霸之气,每每有人进出超市时,它都会警觉地睁开眼,但因为丰腴到没有脖子的身材,只能睥睨到人家的鞋。
林一笑买完西兰花,不慌不忙地往回走——这个点了,估计田女士也用不到西兰花了。
到家后,林一笑自知理亏,闭着眼拖长音讨好道:“田女士,你宇宙无敌美丽动人甜美可爱花见花开的女柏叔叔?!”
林一笑刚准备蹦跳道厨房给田笑一个熊抱,一个回眸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和奶奶聊天的柏川——她稳重内敛的形象全面崩塌了!
本着“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林一笑调整姿态,换上稳重的笑容,从容不迫地和柏川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提着西兰花快步去了厨房。
但她推开厨房的门后,再次怔在了原地——这个围着围裙,一边和田笑谈笑风生一边切菜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顾疏放嘛!
顾疏放対林一笑莞尔一笑,说:“林医生,好久不见啊。”
林一笑看着她,像是在看一部恐怖片,田笑提醒后才回过神:“是啊,好久不见啊。”
没有什么比在家看到自己病号更惊悚的事了,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