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照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说,“李姨办事我自然放心,对了,你可否听说过孙家,就是城西那个富商?”
李姨在清元府土生土长三十多年,又精于经商,知道的自然比她多。毕竟,自己仅仅在这居住六年。
“当然听说过,,那孙老爷乐善好施,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姑娘也知道了吧,孙家到梁家说亲了。”
“嗯。”
“听说孙家少爷年少时对梁大小姐一见钟情,更是舍身救过她一回。后来追随他叔外出经商了,不久前才回来。”
宛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梁家上下都同意。然而,怕是谁都想不到孙昶那么快就背叛了梁璎。
“那改日我倒要看看这孙少爷是何方人物。李姨,你先去忙吧。”宛照笑笑道。
“您跟梁小姐真是姐妹情深,我先到那边看看。”
宛照一人走到了前厅,正巧前面有人迎着她走来。
来人艳丽妩媚,丹凤眼下一点泪痣,虽然带着面纱,还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彤娘!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她。彤娘是醉烟楼近来的新头牌。上辈子,自己被孙昶掳走后,曾见过彤娘与孙昶偷会。
她怎么会来这儿?上一世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中休息,并未出门,自然没见过她。宛照心中疑惑,身影一闪,借雕花柱半遮自己,看向彤娘。
“把那个拿来给我看看。”彤娘一挑眉,颐气指使一通,身上泛着浓烈香气让人反感。
这彤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自矜。她不禁慨叹。
“来了来了,姑娘您请。”
不对,彤娘可是头牌,又爱摆架子,怎的亲自来挑衣服了?宛照紧蹙眉头,戴上帷帽悄悄跟在彤娘身后。宛照脚步极轻,远远跟着,并未被发现。
彤娘十分谨慎,四处张望后,大约是不想引起过多注意,马车兜了两圈后不紧不慢的停在街尾处的小茶馆外,偷偷走了进去。不到半柱香工夫,又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起,居然是孙昶!宛照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进入茶楼。
这对狗男女原来这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转念一想,正好借此揭露他的真面目。宛照不再迟疑,几步走进茶楼,果然孙昶敲门,打开的门缝里出现了彤娘。她立刻叫来小二,选了隔壁房间,侧耳偷听二人谈话。
二人声音不大,好在宛照习武,耳力还行。
“孙郎,好久不见,都快忘了奴家吧。”
“怎么会—”
“你是不是要和梁家大小姐成亲了?也是人家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岂是我一个风尘女子比得上的。”
“彤娘,别这么说,我心悦的是你,至于梁璎,不过是想借借梁家名声罢了。”
“哼,就会哄奴家,嘻......”
后面内容宛照已没兴趣,听了他们的话差点没气昏过去,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孙昶这个狗玩意,枉费阿璎一片真心,真真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不久后,“好彤娘我先走了......五日之后我要与京城来人谈生意,到时我请你来表演歌舞,咱们再见。”隔间门响,应是孙昶走了。
五日后要去游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自己带阿璎前去,一定要让他露出丑恶嘴脸。
与此同时,粱家后院,姐弟俩正在对弈。
梁峥漫不经心地下着,目光飘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仿佛心事重重。
落下一子,梁璎抬头看向自家弟弟,“你有心事。”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梁峥这才回过神,呆呆地看了许久,自己吸了口气,接着叹了两声,摇了摇头,显现出踌躇的样子来。
毕竟也是和自己呆了十几年的弟弟,她倒也能猜出一二。“莫不是因为阿照?”
又是沉默,很久之后,对面才传来若有似无的“嗯。”
她想笑,但终究没能笑出来,只是站起身来,抿一抿嘴角道。“既然如此,你直接同她说便是,爹娘那边我已经替你打探过口风了,对阿照挺满意的。”
“可是她不过拿我当弟弟罢了。”他笑得苦涩。
“你怎知,莫非你已经......”对阿照表明心意了。
梁峥亦是暗自一惊,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脱口而出这个答案,就仿佛是亲自听到过一般。
到底是为何?梁峥摇头,掩盖情绪,若无所事说道“看出来的,她的态度很明确。”
梁璎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看了看梁峥,却没有再说什么。阿照对他们姐弟二人的确很亲昵,但论对阿峥持什么想法,她可没看出阿照的态度。
“不说我了。那孙公子不过刚回来,就这么着急向阿姐提亲,会不会太急了些?”
的确如此,不过梁璎很快释怀,“不管怎样,到时听爹娘的吧。”
“也好。”
......
夏天的上午,天空晴朗,烈日当头,竟连一丝清风也无,只听得树枝上的蝉鸣一片连着一片。经过几天休养,宛照彻底痊愈,寻思天气炎热,便做了几样小食去找梁璎。
她来时,梁璎正在闺房中躲避暑气,借着冰块消夏。一看见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