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信和其实比沈倩还醒得早一些,只是他今天难得有了一些赖床的兴致,一直靠在枕头上面没有动,一声不吭地看着沈倩的脸蛋,手指像是着魔似的贴在她被子下面白细的皮肤上,上下来回地滑动。
如今,他见沈倩离开,顿觉躺在床上了然无趣,于是重新睁开眼睛,批了一件睡袍,也跟着进到浴室里,衣服没有老老实实系上,坦坦荡荡地露着半块儿被沈倩指甲抓出不少红痕的胸口。
沈倩原本低头刷着牙,咕噜咕噜把水吐出来,抬头看见镜子后面站着姚信和,吓了一跳,心里大骂一声,连忙弯腰低下了脑袋,不打招呼,也不去看他。
姚信和倒是一点儿不在意,他径自倾身上前,从后面伸出自己的胳膊,揽住沈倩的腰,像个大型玩具似的,把自己妻子柔软的身体包裹住,脑袋低垂下来,贴住她的耳朵,顺着她后面发际线上的乱发左右地蹭了一蹭,偶尔张嘴咬上一口,自得其乐得很。
沈倩被他弄得耳朵直痒痒,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见姚信和挑视过来的眼神,只觉那里头含藏了不少暧昧的情绪,于是浑身打了个抖,扭了扭胳膊,立马板起脸来:“你松开,我刷牙洗脸呢。”
姚信和不为所动,像是捣乱的孩子找着了吸引大人注意的法子,把脑袋往沈倩的肩膀上面一靠,肆无忌惮,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儿不为人知的愉悦,“你洗,我不打扰你。”
沈倩一时叹服,简直不能再直视自己家里这位先生。
她现在思想得到升华,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女同志们总爱说男人的脑子长在裤裆里。
姚信和之前跟自己亲密,热切,但那都是相敬如宾里的亲密,是你来我往下的热切。
可如今,自从姚信和那方面技艺开了窍,自己被他弄得失控过好几次,他眼看着就像是找着了人生难得的乐趣,有如拿着上世纪卖不出去的老船票,登上了新世界翻新再改造的破船,那是天也蓝了,水也清了,逝去的青春也回归了,连马路边儿上随便开出来的一朵小花儿都变得格外娇艳,鸟儿见天蹲在树上歌颂爱情,见面就对着你喊操操操。
沈倩觉得自己要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姿态气虚而亡。她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她凭借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断定,长此以往下去,她和她家先生必定会有一个得英年早逝。
于是,此刻,重新恢复了高洁人品的沈老师终于抵抗住男色的诱惑,神情严肃地把洗脸帕拍在姚信和脸上,十分正直地回答一句:“走开,你个凑牛忙。”
姚信和被她的毛巾拍得两眼一黑,等把东西取下来,人已经扭头跑了,只剩下洗手台上用过的杯子牙刷,还有一根换下来用久了的牙刷头。
姚信和低头笑一声出来,心情还挺好,他把沈倩扔掉的牙刷头捡起来放在手里,手指在牙刷的柄头上方细微地揉搓一阵,目光低垂,就像在把玩一件极其新奇的小玩意。
沈倩逃开了自家男人的“魔爪”,下楼的时候,白年年跟土豆儿已经被杨妈和保姆安抚得差不多了。
白年年看见沈倩过来,乖乖地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来,俏生生地喊了一声“小婶婶。”
白年年的亲爹白宴是姚信和他妈白迎蕊的堂侄,所以两人算起来,还是远房堂兄堂弟的关系。
白年年的妈跟沈倩工作室也有业务联系,以前还给她做过几次造型。
如今,人家放在心口上疼的宝贝闺女在自己家里受了委屈,沈倩一个做人小婶婶的,不把胖墩儿这始作俑者打上一顿,那都不足以平民愤。
于是,沈倩搂起袖子,二话不说,迈步上前,抓着胖墩儿的屁股,气势一起,抬手就开揍了。
胖墩儿因为受过沈参谋长的训练,皮糙肉厚十分抗造,此时被他妈放在大腿上,虽然没多少感觉,但还是要装作受伤的样子“哎哟”两声。
可白年年不高兴了,她松开自己捂着的眼睛,上来抓住沈倩的胳膊,嘴里一抽一抽地喊:“小婶婶你不要打小衍哥哥了,年年这里好痛痛。”
沈倩一听这话,更不得了了,手里一爪子又拍了下去,对着胖墩儿大骂:“你个不省心的做什么要打人家年年,人家都痛了!”
白年年见状又勾着脑袋解释起来:“不是的,小婶婶,年年是心脏好痛痛,你打小衍哥哥,年年心里好痛痛,年年舍不得。”
她这话说完,沈倩一下就愣了。
毕竟,沈老师人生至今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着能把这样一句肉麻的话说得如此顺畅自然、且让人怜爱的小丫头。
她于是叹一口气,只能在爱的光辉中败下阵来,她把自己的右手放下,揉了揉胖墩儿圆滚滚的小屁股,伸手捏住儿子的脸,故作生气地问到:“那你说,你怎么招惹人家年年小宝贝了。”
胖墩儿昂着个脑袋不说话,小脸一撅,坚持着自己的伟大。
白年年见他不说话,怕沈倩又再次开揍,只能吸着鼻子替他回答:“小衍哥哥想带我和土豆西奔。”
沈倩眼睛骤然瞪大,越发生气了起来,“好啊你个姚绪衍,人不大,居然就敢骗小姑娘私奔了?居然还想带着你弟弟?”
她这话说完,胖墩儿也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