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第二天爷爷奶奶过来找小姑娘的时候,沈倩压根没提,一脸沉着,拿出二胡,一边拉《二泉映月》,一边就开始在嘴里编造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来。
爷爷奶奶说自己胳膊疼,沈倩就哭诉自己孤独的童年没人陪。
爷爷奶奶说家里没人做饭,沈倩就哭诉自己心衰三高低血糖,一到晚上看见灯光就发慌。
最后爷爷奶奶苦于文采和胡说八道的造诣,终于在比惨途中败下阵来,说着一口方言,推搡着往回走去。
节目组的跟拍导演小元此时凑过来,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沈老师,您童年真这么可怜啊?我听得都要哭了。”
沈倩咧嘴一乐,拍着自己的二胡回答:“是吗,你要想听,我还能给你惨二十块的。”
小元眼里的同情立马一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那您心衰三高低血糖,到晚上看见灯光就发慌?”
沈倩“哎”上一声,一脸高深莫测地回答:“你晚上站路中间死盯着头顶上的灯,你看你也慌。”
小元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他可能要哭了。
第二天,沈倩给小女孩办理了住校手续,正巧碰着周末,带上大草帽,就组织了学校里的孩子一起进山采野菜。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人腰上别一个竹篓,一路走着山路一路唱山歌,镜头那么远远的一照,特别和谐、井然有序。
山歌是沈倩前两天跟当地一个阿嬷学的,据说这里的孩子打小就会。
阿嬷倒是一点儿没说谎。
沈倩走在前面,刚刚起着调子唱了几句,后面那一串小萝卜头,立马就也跟着唱了起来。
于是一时间,整个山谷里都回荡起了沈倩清亮的歌声,还有孩子们附和起来的哼唱和大笑。
节目组的导演觉得沈倩可真是个大宝贝。
这姑娘不按套路来,剧本里写好的东西都不如她临时起意的东西有看头。
所以节目到了后半程,导演便有意无意的开始以沈倩为重点进行拍摄,刘巧君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一来她参加这个节目本就不是为了吸粉,二来,她也的确承认自己比不上沈倩。
刘巧君过去会跟一起上节目的嘉宾较一较劲,使一使心眼,那是因为水平相当。
可像沈倩这样的,说句难听话,她两相差距太大,音乐素养可以说是拍马不及,她连一点嫉妒的心思也生不出来,光剩下满心满眼的羡慕和崇拜了。
程浩这一阵也渐渐习惯了山里的天气和食物。
因为前几天篮球赛他带着学校的孩子得了个县里的第一名,一时成就感爆棚起来。
不但让沈倩给他们编了个啦啦队的歌儿,还自己出资赞助学校的篮球队,给孩子们买了统一的队服和球鞋,答应他们,明年也过来带他们一起去参加省城里的篮球比赛。
时间进入五月,南田这边最鲜美的野蘑菇便如雨后春笋般纷纷露出头来。
南田是喜欢食野蘑菇的地区,有时,为了那么一口鲜美的味道,这边的居民即便中毒,即便对身体有碍,也依旧坚持勇猛无比的前赴后继。
孩子们受了大人的影响,只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献给老师。
于是放了课后,三三两两约在一起,采回来一大筐的蘑菇,把东西往三个老师跟前一放,小脸洋溢着笑容,别提有多高兴。
沈倩和刘巧君难得接受到孩子们的好意,一时兴奋非常。
他们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美的蘑菇,只是随随便便做了个汤,没想端上来之后,香味简直浓郁得每个人口水直流。
舀了一口,滑进嘴里,只觉整个人身体内的细胞都跟着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一切苦闷和烦恼都在这一切随风而去,思想也跟着身体里的欢乐扶摇直上,飘飘欲仙。
然后,他们就在这样极度的欢愉里面中毒了。
程浩是第一个出现不良反应的小同志。
他在这群人里毕竟年纪最小,个头最大,两盆汤端上来,他喝下去最多。
感到一些不适之后,仍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屁股左右晃荡着憋了好半天,等坚持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才忍不住起身去了厕所。
没想他在里头一待半小时,再一瘸一瘸地出来时,沈倩和刘巧君都已经被送医院去了。
程浩这下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上次带队打篮球的时候本来就摔了右腿,还打着石膏呢,如今“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嘴里一个劲地喊救命。
陈钦和琳达下午去外面溜达,将将躲过一截,此时从外面进来,刚得知沈倩和刘巧君被急救车接走的事,正准备过去,没想,就看到了摔在地上的程浩。
琳达平时对程浩有意见,但也不会见死不救,招呼着陈钦过来跟她抬人。
但是陈钦平时是从事文学工作的,身体高度是够,但肌肉不多,跟琳达抬程浩这么个将近一米九身上还全是肌肉的小孩儿,显然十分吃力。
两人第一次把人抬起来,一个不小心,程浩的脑袋被他们磕地上了。
第二次,他两为了保险起见,从旁边找过来一个担架,原本以为安全系数比较高,没想陈钦起身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