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等死,还没到最后一刻,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她陡然睁开眼,又慢慢后退了两步,那杀手逼得倒没那么紧了,显然是觉得取她性命如囊中探物了。不料,她趁她不备,猛地将手中的竹篓往她身上砸去,接着转身便跑。
那杀手侧身躲过竹篓,竹篓里的药草却撒了她一身,她本以为她是个乖乖待宰的猎物,没有料到她竟还想着要跑,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回头去看时,崔琰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
“你以为你可以跑得了?”她冷笑着,不过轻轻一掠,便又站在了崔琰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究竟是谁?”崔琰微微喘着气问道,眼睛看向她剑柄上的蓝莲。
她没有回答,上前一掌打在她的肩头,她整个身子便飞开去,轻飘飘的如一片蓝色的羽毛。她背着的药箱先落了地,她落地时后腰便重重磕在药箱的尖角上,刹那间,一阵剧痛从腰间传至心间。
她艰难地坐起来,一手抚肩,一手摁住后腰,顾不上疼痛,眼睁睁地看着那杀手持着长剑一步步向她走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将剑指向她。
最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么?
“噌——”
一柄长剑飞来,将那杀手手中的剑击落,她愣了下,这剑风竟如此凌厉,离了手依旧力道不减,不光击落了她的剑,还稳稳地插进了一旁枫树的树干中。
依旧是那个瘦削颀长的身影,此刻,他挡在崔琰身前,周身散发着怒气。
他认出这个女杀手就是那日在林间出现过的那个,更让他震惊的是,他赶到的时候竟一眼瞧见了那朵让崔琰无法释怀的蓝莲。
正九门的标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侧头看向崔琰,眉间又添了几分冷色,“你打她了。”他回头冷声道。
“谁叫她跑?”这个男子本就让她胆寒,又失了兵器,女杀手心下没底,上次在林子里她也是占了地势之利才得以脱身。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便一掌击在她肩头,与崔琰同样的位置,她招架不住,直直往后退了几丈远。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口中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他这一掌可比她那掌重了好几倍。
“现在,”他又上前,“你要把命留下。”
眼见他一步步迫近,她急中生智,悄悄从袖中摸出两支飞镖,向着他身后的崔琰射去。
果见他脸色大变,迅疾往后退,及时截住了那两支飞镖,再回头时,那杀手已飞出好远,他顺手将接到的飞镖向她甩出。
“啊——”那人显然被击中,可依旧不停,看来并未击中要害,脚尖又点了几下,旋即就不见了踪影。
崔琰脸色苍白,额角挂着汗,嘴角紧紧抿着,看样子是疼得厉害。可这就样了,她还艰难地伸手,想把身边从药箱里散落的东西收好。
看着她强忍着疼一声不吭的样子,他像是自己也被击伤了一般,心里一阵接一阵地疼,赶忙蹲下身止住她的手,替她将东西一一收好。忽地,他僵住,眼中似有火花闪耀,原来在那小小的手枕下方,压着那只素简的银簪。
这簪子她一直带在身边……
他将药箱背在身后,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忍一下。”说着一把抱起她,疾步往回走。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口,耳边是他强有力又略显紊乱的心跳,鼻尖则萦绕着那熟悉的淡香,她的心也便跟着嘭嘭跳起来。
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内,四面墙壁上分别刻着南夷人信奉的五神,石桌石椅,显然这是一处密室,光线幽暗,所以点了许多的油灯,即便如此,这间密室太过空旷幽闭,再多的光也不能调和那冰冷的气氛。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这间石室里竟长着一棵高大的枫树,虽然终年不见阳光,这棵树却生长的很好,只是这片片红叶的红太过妖冶,叶尖像要滴出血来,诡异得让人发怵。
药香四溢,密室中间的一个圆形石阶上,一个男子正在闭目打坐。他乌发披肩,面色苍白,呼吸轻浅,又带些不易察觉的急促。
忽地,他正对的那面墙上厚重的石门缓缓地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似乎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主上。”黑衣女子恭敬地下跪行礼,只是她的手臂绵软无力,显然是受了伤。
男子许久没有回应,她不敢抬头,就这么一直跪着。
“怎么?又失败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见那女子独自一人跪着,知道她没把人给他带回来,面露不悦。
“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
男子突然笑了,“别动不动就请罚,你知道我最舍不得罚你。”他起身,从身侧的木盒中取出一粒丸药放入口中,接着缓缓下了石阶来至她身边,“呦,受伤了?”
“多谢主上关心,只是轻伤。”她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摸了摸肩头。
“不会是那丫头伤了你吧?她可是不会武功的呀!”
“回主上,是那南临世子。这些日子属下一直找机会下手,可是他一直在她身边,今日总算有了机会,最后关头又被他赶上了……”
“南临世子?”他有些惊讶,“裴川?呵呵……我就说他们不是一般的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