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慷慨激昂,无非是无法效忠太子殿下而已,你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不过已是弃子。”
萧博远并不理他,自顾自吃茶。
张承泽一拳打入棉花里,脸色一沉,越发不忿。
他资历比萧博远高,侍奉了两朝帝王,却偏偏要屈居其下,如何能忍?
“你若现在不归顺明主,待到太子殿下位主太极,你且待如何?”
萧博远这时才看他一眼。
“若不成?”
张承泽道:“勤王军已到太极宫门处,萧大人还是不要妄想。”
萧博远没有说话。
张承泽抬头看了一看李灿,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又看向赵瑞。
“赵世子尚且年轻,还未成亲,若能陪伴太子殿下成就大事,又何愁没有如花美眷,远大前程?”
他如此卖力拉拢赵瑞,为的不过是赵王归顺。
开国之初,第一任赵王伴随高祖皇帝打天下,自此之后,历任大齐皇帝身边,都有一位孤臣。
李灿是有篡位之心,但如此篡得宝座,总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
若能有赵王鼎力扶持,便也少了几分丑态,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但赵瑞油盐不进,李灿劝说一次不成,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此刻却又命张承泽再去劝说。
如此形势之下,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要如何选择。
然而赵瑞依旧守在天宝帝身边,年轻英俊的面庞冷峻如斯。
“张大人,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赵瑞淡淡道,“什么如花美眷,远大前程,我都没什么兴趣。”
“如今这般,已是极好。”
张承泽见他实在不肯
,目光又落到赵王赵倾书身上。
就连同父亲没那么亲近的赵瑞,也不由紧紧攥住剑柄,难得紧张起来。
他怕,怕贪生怕死赵倾书说出毁家灭族的话语来。
天宝帝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张承泽劝降的话已经说完,而赵倾书却依旧坐在桌案后,他身边是年轻娇俏的赵王妃,怀里是一双年幼的儿女。
但他却没有丢给张承泽,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目光。
他只是定定看着眼前的桌案,盯着那一叠用来配酒的小酥鱼。
他从小爱吃这道菜,自从天宝帝知道之后,但凡宫宴,他桌前必有这一道小酥鱼。
二十年了,从未变过。
赵倾书没有看向张承泽,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没听到,我儿子说了什么吗?我老了,我家的事都由瑾之做主,张大人,人得服老。”
他说完,突然捏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小酥鱼,竟是慢条斯理吃起来。
萧博远朗声大笑:“赵王爷,吃一杯酒?”
赵倾书举起酒杯,遥遥向萧博远致意,两人竟就这般重新吃起酒菜来。
赵瑞大抵没想到纨绔了二十几年的赵王爷竟难得有了骨气,但无论如何,赵家平安渡过了难关,他这才松了口气。
李灿没想到赵王府如此顽固,便冷哼一声:“没有你们赵王府,难道我不能有张王府,韩王府?”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听“咚”的一声,一道寒光在远处的太极宫宫门上闪过。
锋利的长矛穿过厚重的宫门,犹如一把利剑,直直插入太极殿上,插入诸位朝臣的心。
随着这一声开始,太极宫宫门砍砸声不断。
咚咚、咚咚。
那沉闷的响声,砸在每个人脑海里,折腾得他们无法喘气。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朱红宫门之上。
就在不停的砍砸之下,那厚重的宫门终于不堪重负,吱嘎一声,向内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
太极殿上,李灿仰头长啸,神态乖张。
一队周身带血的精兵迅速进入太极殿,他们冷面肃穆,手持利器,扑面而来便是肃杀之气。
看到这一队精兵,李灿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