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着回寝室洗澡窝被窝。
脚冷麻木了,在北京这样的寒天里,像酷刑似的。
苏暮发誓以后绝壁要穿袜子,棉拖再保暖,脚脖子也要捂严实!
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入夜,校园路上许多来往散步的学生。
夜风冷到骨子里去。
苏暮刚出去就冻得哆嗦了下,抱了抱肩,轻快地下楼梯准备回寝室。
然而视线太暗,苏暮跑得太跳脱,脚一滑,直接栽了下去。
苏暮反应快,立马扶住了旁边的护栏。
然而来不及,还是磕坐到台阶上,脚腕直接从台阶尖角上刮了下去。
“嘶——”苏暮顾不上其他,就一个。
好疼。
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感觉脚踝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很尖锐。
夜里看不清楚,但她觉得肯定流血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
苏暮想着赶紧回寝室处理伤口,于是忍着疼慢慢走下去。
拐个弯,却看到绿荫道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着白大衣,站在路边,在这样的夜里身影并不真切。
但他看过来的时候,苏暮还是认出了对方。
苏暮有点懵,下意识回头看,想说他不应该是在里……
但是看到对方手插在口袋里,等着谁的样子。
问题又咽了回去。
“刚刚看你冷,想着出来给你送条毯子可以搭着。”
轿车后座,谢朝言整理着手里一条米色毯子,递到了她身边。
他解释说:“同事的,是临时借过来。”
几句话解了苏暮想问的。
她说:“现在怕是用不上了,我对这栋教学楼不熟,下来的时候嚣张了点,没想到这么滑。”
伤口还疼着。
苏暮暂时脱了鞋子把脚搁到座位上,拉起裤脚去看自己伤口。
红通通的一片,有点血痕,算是擦伤得比较严重的。
脚腕也疼,刚刚走路都疼得一崴一崴。
谢朝言正好带了药过来,看到她,才带她到自己车上方便处理。
他递了些药和棉签过去。
“先清理一下伤口,消毒以后再上药。”
“好。”
谢朝言问:“怎么就穿这么点出来,北京现在夜里挺冷,脚踝这种部位一般来说受不了什么冻。”
苏暮说:“大晚上的……不想换衣服就想着睡衣外边套个外套就出门了。”
谢朝言想到那会来这所学校时,看到下课后有人也是穿着睡衣外边套着外套从教室里出来。
虽然是极少数,但确实有。
这群学生,挺有意思。
他弯弯唇:“你们老师允许这样吗?”
“不允许。”
“那你们还敢。”
苏暮没吭声。
觉得囧。
不敢能怎么样,懒啊,当然是冒险顶风作案。
想想大冬天掀起被窝套上外套就能往教室冲的感觉,多好!
“有时候查吧,多了就有经验,避过查课的时候……当然,有时候还是会马失前蹄。”
苏暮说这话时语气很天真。
谢朝言只是看着她,淡笑,没多问。
因为伤口在内侧,苏暮要看清楚伤口情况上药就不太方便。
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放飞自我一点搞一些不大雅观的姿势。
关键是现在旁边还有个人。
苏暮只能尽量弯下腰,凑近一点去看伤口周围哪里有脏污的。
擦完了周边,她又拿上小镊子,夹着棉条沾了点消毒酒精在周边清理。
平常不怎么使这个,苏暮用得有点艰难,勉强夹着往皮肤上怼,不小心怼到了伤口上,疼得苏暮倒吸了口凉气。
谢朝言说:“拿错了,轻点。”
他教苏暮该怎么拿那个镊子,苏暮照他说的做,动作还是略显笨拙。
棉团要么容易掉,要么就不小心戳到伤口上,疼得苏暮直抽气。
谢朝言看了会,有点看不下去,轻叹:“我来吧。”
苏暮:“!”所以她这是蠢到正牌医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吗。
其实苏暮平常确实很少自己处理这些。
她体质不好,经常容易生病,每次都是家里人悉心照料着。
苏暮在家就是全家上下的宝,大家都宠着,以至于长大后一旦有个什么小病小痛,不用她自己操心,家里人先拉着上下看了起来。
要么有家人要么有医生,这种亲自动手的事好像还没怎么做过。
所以,说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娇气。
当谢朝言捏着她小腿把她脚搁过去的时候,苏暮心里忽然紧了紧。
她说:“那个,要不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谢朝言一手拿着镊子,动作熟练地夹了个棉团出来沾上消毒酒精。
他垂着眼,没什么特别情绪:“没事,我经常也会给病人处理这些,不要紧。”
看着正经又严谨,没半点私心之说。
也是。
人家本职就是医生,帮着处理伤口而已。
这有什么。
苏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