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拿个点心出来哄哄幼安:“上回那个柿子饼。”
果然一听到自己感兴趣地东西,幼安就精神了,她小耳朵动了动,没忍住,也眼巴巴地看向徐闻。
只可惜,今夜徐闻拿的是他学生的药箱,里头只有一些寻常的药方药丸,像珍宴阁的点心,并不是每个太医都买得起,便是买得起,也没他这心思准备。
幼安失望地收回渴望的眼神。
本就是长了一张千娇百媚,妩媚绝色,天生要被人捧在手心里万般宠爱的相貌,这会儿连个柿子饼都吃不到。
周津延沉静的凤目,情绪波动,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你去对面正房,把书案上的两盒柿子饼拿来。”周津延吩咐珠珠。
幼安再动心,也要装作不在乎地摇摇头,她绝对不会为了两盒柿子饼就屈服的!
珠珠自然听幼安的,她说:“娘娘份例里的柿子饼还未吃完,我去拿。”
从温肃斋带来的柿子饼,她记得还有不少。
谁知幼安听见这一句话,脸上闪过慌乱,拦住珠珠急忙道:“不用,不用了!”
珠珠宽慰她:“没关系的,今日多吃两个也无妨。”
幼安心虚地不得了:“有关系的。”
珠珠不解。
“昨天晚上,我肚子饿了,起来把剩下的柿子饼全都吃掉啦!”幼安扣着自己的手指,不安地小声嘀咕。
珠珠瞠目结舌:“那么多呢?”
幼安小脑袋啄一啄。
珠珠好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只匪夷所思地盯着幼安:“您晚上不睡觉,起来吃柿子饼?”
幼安很无辜:“肚子饿,饿了嘛!”
她觑着珠珠的脸色,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语气加快:“没关系的,我不用甜点哄,我能把药都吃完的。”
有旁人在,幼安也觉得丢面子,垂头低声说:“珠珠,你别气了。”
她还病着,带着浓浓的鼻音的说话声,本就十分可怜,珠珠哪里还会生气,她就是心疼她的牙齿。
周津延在她们主仆说话的功夫,早已出门指派了个小宦官去取柿子饼了。
这会儿靠在隔开外间的屏风上,抱臂凝望着幼安用药。
幼安咬了一口大药丸,苦得眉毛眼睛皱到了一起,好不容易咽下了,眼泪汪汪的,又咬了一口。
许是药丸太过难吃,她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这十分痛苦的样子,但凡见了的,都心存不忍,周津延冷沉着一张脸,紧锁深眉。
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心疼,让他有些无措和诧异。
徐闻走到周津延,淡声说:“良药苦口。”
周津延身板笔挺,没有说话。
徐闻又道:“你放心,容太妃应该能将这些药都吃完的。”
天生患心疾的人,打小儿就是泡在药罐里的,这些苦药,怕是早已经尝遍了。
不过,这消热散的苦味的确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连他这个医者都觉得味苦。
周津延觉得他话中带着一些深意,正待细想,取柿子饼的小宦官就出现在门口。
这时幼安也终于把最后一口药丸送入口中,捂着嘴巴,眼眶和鼻尖都是红彤彤的,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从小到大,她少说也吃过上百种药了,这么苦的,还真是第一个。
苦到她脑袋嗡嗡叫,她喉咙滚动,困难地咽了下去,端起茶杯往嘴里猛灌着水。
周津延挥手示意宦官把柿子饼送过去:“快些。”
珠珠不知道周津延和幼安那些纠葛,接过来,只想给幼安喂下。
香喷喷的柿子饼就在眼前,只要咬上一口,嘴里的苦味就会被冲散,嗜甜如命的幼安头一次意志坚定地拒绝。
幼安摇着脑袋,躲开,细细地抽着气说:“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