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姑妈,刚才是我没忍住,下次不会了,不置于气成这样。”
两鬓已经有了白迹的女人,扶着她的手,久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终也是什么也没说地收回了视线:“雅雅,扶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何尔雅看了一眼姑父,单手把包扔在了沙发里,扶着姑妈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至从表姐怀孕跳楼没了之后,姑妈就跟姑父大吵一架的分房了,到现在也没和好。
何尔雅始终也忘不了姑妈那天,举着一把刀把姑父追出几里地的伤心模样。
“江临,和你结婚之前我是不是跟你坦白过,我之前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女儿的。是你说不介意的,为什么每次我去看她你都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现在好了,她死了,我再也不用去见她了,这下你痛快了吧……”
也是至那后,姑妈的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何尔雅不敢想,如果自己把脑子里生了个瘤的事告诉姑妈,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姑妈一向是坚强的,而且越是遇难越是不会退缩,她希望她能平常心对待。
把姑妈扶着躺下后,何尔雅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姑妈,您因为她们这些人,跟自己的男人生这么大的气可不划算啊。”
何初云叹了叹气:“雅雅啊,你不懂。我不是因为她们,而是气你姑父永远不知道该怎么护着我。我是他的什么人啊,我是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同床了三十几年的人。”
话说到此处,她有些哽咽:“一场婚烟,能熬干一个女人所有的精气神。如果能从头来过,我情原做咱们老何家的姑娘一辈子不嫁人。”
何尔雅没结过婚,不太能体会姑妈的感概。她一边轻轻替姑妈按摩着手臂,一边听她怀恋往昔。
说到最未了,却还是逃不出伤感。
“你大伯就快出狱了吧,快二十年了。大好的人生啊,全都浪费在里面了。”
“嗯,还有一年就出狱了。”
“他出狱了也会恨我,也不会来找我的。他会去找你伯母,守着她补偿她。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你伯母这样,带着孩子等了一个男人二十年的,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女人了,是咱们老何家对不住她。还有你爸那里,你最近有去看过他吗?”
“去过一次,身体挺好的。”
“他有没有说你大伯出狱了他就下山的话?”
“没有。大概是习惯了山上那种简单平静的生活吧。”
“咱们老何家,算是彻底散了啊。如果没有那场车祸该多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也不至于让你变成没爹没妈的孩子,也不至于让你大伯一家变成这样,也不至于让我现在连个回望的娘家人也没有了……”
“姑妈,您别这样,我不是姓何吗,我就是您可以回望的娘家人啊。”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大伯想你爸爸啊……”
“……”
与此同时,佳浓山一栋依山而建的豪宅里。
林隋洲于黑暗中端着一杯红酒靠在床头,一边姿态悠闲地喝着,一边目光深邃地望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不转移。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段广告,一个女孩唱唱跳跳地跑进了一个萤火虫飞舞的森林里,然后发现了一片超级大的卫生巾。
她惊喜地跑过去,在上边滚来滚去的像个二傻子,最后才说一句台词。
用了X牌夜用型,妈妈再也不用替我洗床单啦。
他嘲讽一笑的关掉了电视,一口喝完了杯中剩下的红酒后就躺下了。
久久之后,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用那种带泣的软音。
“林……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他没有理会,一把将她的腿抓过环在腰后。
“……”一阵畅快的颤栗,林隋洲从梦中惊坐起身。怒恨至极地抓过床边的酒杯,朝电视屏幕上狠狠砸过去。
“滚出我的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唉,冷到北极!
☆、第十章
睁开眼醒来后,何尔雅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额头上有异物感,扯下来一看,是姑妈留给的便签。
早餐和汤温在锅里,记得按时喝药,我去山上看你爸爸了。
姑妈并不是娇情,而是已经老了。
轻叹一声,何尔雅揉了揉昏沉的头起来梳洗。昨天夜里,姑妈是念着表姐的名字入睡的。
很多时候,姑妈的妯娌跟对头们,总喜欢拿她抛弃了女儿再嫁这个事来攻击她,说她只重利益为人狠毒无比。
何尔雅没当母亲,不能明白姑妈舍弃了女儿再嫁到底恶不恶毒狠不狠心。但姑妈像是一个母亲一样把她照顾养大,就算所有的人都说姑妈狠毒,她也会站在她这边陪她一起。
简单洗漱了一番到楼下,果然看到姑父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大厅里,一脸的闷闷不乐。她不得不叹服,这世上为什么还能有这么低情商与被动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她想结婚了,打死也不会选择像姑父这种性情的男人。
姑父没退休之前是外科医生,几十年来救人无数,现在偶尔去附属医大教几节课。闲时喜欢画画写写毛笔字,是个阳春白雪十指不沾人间烟火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