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想从地上起来,却发现自己脚崴了。
她眼睛眨巴两 下, 仰头看向李兆,“郎君,你头疼吗?”
李兆站在远处, 手指依然是按着剑的样子。
好吧,穗穗知道答案了,郎君又不认得她了, 说明头疾又发作了。
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穗穗眼睛里很快蕴满了水雾。
李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包子哭得满脸都是泪, 低着头抱着膝,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记得他把小包子的番椒帕子已经全丢了, 所以,这是真的在哭?
穗穗眼眶红了一圈, 秀气的鼻尖儿泛着红,肩膀微微颤着,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兆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连他要杀了她的时候,小包子都没哭成这样过。
头疾发作的时候哭能够缓解疼痛, 但是他清醒过来了便不必要再继续哭了吧。
“别哭了。”李兆声嗓在雨天更沾染了些湿凉。
可穗穗断断续续道了句“郎君你好了呀”之后仍然在哭。
李兆恹恹的丢掉手里的剑,实在是不懂穗穗为什么还在哭,“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他道。
本来想着吓吓小包子就不会再继续哭了吧。
结果, 穗穗可怜兮兮地抿着唇,眼眶的泪越流越多,顺着脸庞沾湿了下颌。
怎么了这是?
李兆怔愣住,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
他很轻很轻的皱下了眉, “别哭了。”
然后就发现,小包子还在哭。
难道是耳朵出问题了?
“秦穗穗。”他头一次喊穗穗的名字,声音犹如玉石相激,带着点儿蕴藏许久的凉意。
穗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郎君。”
她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说。
李兆再次很轻很轻的皱了皱眉,耳朵没问题。
“别哭了。”他再次道。
可是穗穗并没有停。
李兆没了办法,他忍下烦躁,懒散的在穗穗旁边盘腿坐下。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穗穗一边哭,一边用那双因为泪洗更为干净澄澈的眼睛看着李兆。
“我问你哭什么?”李兆有点压不住脾气,微微挑了下眉头。
穗穗眼泪流得更快了,她抱着膝,呜咽的声音细小的跟只幼猫一样。
“郎君,你吓到我了。”短短一句话,穗穗说的极其费力。
李兆听得简直耐心全无,他眼里的不耐显而易见。
但是那点子伴随不耐升起来的凶戾在听见穗穗貌似更大的哭声后不得不消弭掉了。
服了。
李兆懒懒撩起眼皮子,听着穗穗哭。
继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
他可真是要被磨到没脾气了。
李兆手肘压在膝上,手腕微弯,脸压在手背上,一边听着外边雨声,一边听着紫微宫里小包子的哭声。
穗穗全然不知道李兆在想什么的。
她只是被吓到了,只是有点难过,只是想哭。
等到她觉 得有些累了就慢慢地停下了。
穗穗摸了摸肚子,她有点饿了。
还有脚,有点疼。
李兆可终于算是等到小包子哭完了哭够了哭足了,他真是不知道小包子既然这么能哭,怎么当初还要用番椒水帕子呢?
他轻轻松松站了起来,站在穗穗身畔对比下愈发显得高挑。
“起来。”他对穗穗道。
穗穗一边捂着嘴防止自己打哭嗝儿,一边摇了摇头。
薄红的唇抿着,只是小小的身子一起一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