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把米酒酿端到了桌子上,她鼻尖儿微微有点红。
“郎君,我没杀人。”
李兆揉了揉额角,觉得这小包子的脑袋真是神奇,一个下午,她居然纠结的是她没杀人。
“嗯。”李兆低低应了声,拿起小勺搅了搅米酒酿,衣襟上略微有些湿色,紧贴着躯体,勾勒出线条锋利的锁骨。
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坐在那里静静地看李兆吃米酒酿。
“还有什么事?”李兆抬眸。
穗穗其实想问的很多,比如郎君到底是谁?比如娘娘怎么会和郎君认识?
但是关于这些她什么都没有说,她低着头,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声音忽然带上了些许哭腔,“谢谢郎君。”
李兆顿了顿,他放下小勺,冷淡的脸上写满不耐烦,“哭什么哭?”
穗穗小声抽泣,她今日是被吓坏了的。
差一点就要被关进大牢,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zwnj ;,也丝毫没有想去进去的意愿。
她明明没杀人,可是却成了凶手,她想辩解,却发现别人不听,是郎君又一次救了她。
“穗穗给郎君惹麻烦了。”她断断续续道,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流了下来。
李兆觉得头疼。
这小包子哭了不是能缓解头疾吗?怎么眼下又疼起来了。
小姑娘肩膀一耸一耸的,发上的红绳也微微颤动。
李兆敲了敲桌子,“再哭就把你舌头割了喂狼。”
穗穗打了个小小的哭嗝,然后一边捂着嘴,一边沉默的流泪。
她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官府会认定是她杀了人?
书里边的官府不都是大青天大明镜的吗?
穗穗面对一群凶悍说要抓她走将她投入大狱的衙役,真的很怕,她怕回不了家,她怕死在狱里。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郎君救了她,但是她心知自己又给郎君添了大麻烦。
穗穗想到这里,难过极了,郎君现在和官府对上了,她给郎君添了大麻烦,明日要是官府来了,郎君该怎么办呢?
“郎君,不然你还是让穗穗下了狱吧。”穗穗抹着眼泪,轻声说,鼻尖儿的红更显眼。
她眼尾也是淡淡的艳红,衬得一双圆圆的眼睛更加无辜可怜。
李兆微微叹了口气。
“你杀人了吗?”
26. 穗穗(二十六) 穗穗欢喜
“没杀呀。”穗穗低声道, 穗穗没做过的事情自己是从来不认的,她心里委屈,但是想得慢也只能慢吞吞辩解, “我就在茶馆遇见过他,连交谈也没交谈过。”
她想起来那□□商的作为,贝齿咬住浅红色的唇, 简直一霎那委屈到了极点。
“我没有杀人。”小姑娘难得没了精气神,眉眼低垂,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李兆慢悠悠搅着米酒酿, 听着穗穗说完才道,“那你进大狱干什么?替人顶罪?”
穗穗嗫喏两句, 眼眶里水雾盈盈, 眼尾发红, 可怜兮兮的,“可是我给郎君添麻烦了呀。”
李兆不懂, 被人诬陷后得救了却为了他还要再次进去?
蠢包子。
他撩起眼帘,懒懒道, “那也用不着你。”
他黑沉的眸子映出穗穗的身影,淡色的唇瓣因为米酒酿染上些许光泽,“跟我去京城吧。”
穗穗怔愣。
京城?
穗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抬头, 就撞进了李兆一双黑眸中。
年轻郎君眉眼锋利,线条利落,鸦黑的眼睛望过来, 让人倍感压力。
可穗 穗还是想回家,她想找哥哥。
穗穗感受到自己袖子里的钥匙,很轻很轻道,“郎君, 穗穗想回家。”
李兆没说话。
穗穗有些紧张,她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便也愿意对别人好。
郎君于她有大恩,郎君的条件她应该是要答应的。但是穗穗从小就被养成了单纯的性子,哥哥秦斐从来没有教过她委曲求全,而是跟她说,穗穗如果不愿意做一些事情,那就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