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地声音道:“敢问,陆姑娘和周姑娘有证据吗?”
安安讶然看向柔儿。
她那个好脾气,一向待人温和客气的娘亲,满脸遮掩不住的愤怒,用冷硬的毫不客气的语气质问道,“还是说,周夫人和陆二夫人也觉得是我们安姐儿?”
大伙儿一见不好,连这活菩萨都给激怒了,赵家太太生这么大气,这事儿真闹大了。忙劝:“小孩子拌嘴,哪能当真?赵太太别生气,紫薇、雪宁,你们不该开玩笑。”
周紫薇梗着脖子道:“不是她还能是谁?雪宁和郭忻定亲,她心里不痛快,所以想找机会害雪宁。不然谁会做这种事?”
一语未毕,柔儿的眼光如刀一般犀利地朝她劈来,“周姑娘慎言!”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周夫人道:“周夫人平素忙于治家理事,儿女的教养上未免有失偏颇,若实在分身乏术,我可引荐令媛入赵氏女学,习得经史子集尚在其次,首要是明事理知礼仪。”
她从与浙州这些夫人们往来之日起,就从来没人听过她说这样刻薄的话。一时大家连劝也忘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和脸色早已涨红窘得快站立不住的周夫人。
连周紫薇也吓到了。实在是平时柔儿给人的印象太好,总是细声细语,总是宽容慈爱,见谁都是未语先笑,还出手大方。
陆二夫人脸上浮过一抹复杂神色,率先道:“小孩子胡言乱语,请赵太太原宥。”回过头来,严厉地训斥陆雪宁,“你是不是被人吓傻了?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还不给安姐儿道歉?”
周夫人也反应过来,她顾不上自己多么丢脸,连忙扯了周紫薇一把,“快,给你赵伯母赔不是!”
柔儿道:“不必了,孩子们年纪小,我知道你们是无心之失,可安姐儿名声也要紧,我身为人母,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糊里糊涂被人扣上这样的帽子,请陆三夫人查明此事,还安姐儿清白。”
齐氏正要答话,却见郭夫人上前,微微屈膝,“赵嫂子,我有两句话想说。”
柔儿顿了顿,不能不给她面子,温声道:“您请。”
郭夫人道:“安姐儿和我家郭忻打小就认识,两家亲近,孩子们也熟悉,如今有人说及安姐儿妒忌陆小姐与郭忻定亲,若今日不予理会,只怕将来越传越不像样,三人成虎,流言伤人,我是郭忻的母亲,不能眼看着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因为我儿子而被人污了名声。”
柔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可瞧郭夫人的面色,似乎下了个极大的决定,她隐隐不安,担忧地喊了声“容姐姐”。
郭夫人对她点点头,微笑道:“前年仲秋,我们家二爷向赵晋赵官人委婉地提过婚事,赵官人表示会问过安姐儿的意见再予答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前几个月,我在家里设过一次腊八宴,就是想为我儿子相看个女家儿。很显然,之所以再相看其他人家,是因为当时我们家的求婚,安姐儿和赵官人没同意。”
她顿了顿,把大伙儿惊愕的神色和陆二夫人极为难看的脸色看在眼底,温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能不懂事,希望今天这些听不得的话在这里彻底作罢,若是有人在外乱说想弄污安姐儿名声,我郭容氏第一个不答应。”
她看向柔儿,真诚地行了个礼,“对不住赵嫂子,对不住安安。”
柔儿有些过意不去,她虽生气陆雪宁和周紫薇的攀咬和陆二夫人与周夫人的不作为,但郭夫人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如今却为了替安安证明清白,她走了这一步,她要如何面对陆二夫人,郭忻要如何面对未婚妻陆雪宁?陆家是官,寻个商贾后代做婿本就是委屈了女儿,如今女儿未来婆母当众对人说,自己中意的儿媳妇本来是别人,她家女儿是捡了人家拒绝的不要的男人当夫婿。
齐氏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原以为教训几个下人给陆雪宁出出气就好了,哪知他们攀咬到人家赵大小姐身上去,惹得赵太太都动了怒。
这回不给赵太太个交代,不揪出那个真正的黑手,是不可能善了了。
“来呀,把人给我拖下去,仔细审问!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结果!”齐氏脸色一沉,扬声命人把地上跪着的下人拖出去。
柔儿道:“对不住得很,今儿我便张狂这一回。既然陆姑娘和周姑娘指责我们安安是那恶人,那我就把自己的奴婢交出来给陆三太太审。若真是我们家安安叫人做的,我带着安安来给陆二夫人和陆姑娘磕头认错,这样可以么?”
“赵太太你……”连陆二夫人心里都不安起来。
柔儿却不理会,拉着安安的手就朝外走。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想到同一件事:赵家交出了侍婢给齐氏审,其他人家自然也得比照她……郭夫人第一个道:“我家侍婢也都在外头,请陆三夫人审个清楚明白。”
“太太,太太!”
柔儿和安安刚迈过门槛,就见两个婆子押着个小丫头飞速奔来。
“适才屋里说话时,这丫头探头探脑,老奴一喝问,她拔腿就跑,老奴上前揪住一瞧,这姑娘袖子里沾了鸡血,鞋面上还沾了片儿鸡羽毛,老奴一吓唬,她把什么都招了。”婆子提着小丫头后领,把她丢在地上。
陆雪宁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