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滴下的汗液和血液。
闻竣、傅寒和江云方才随他一起冲在最前线,此刻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中军阵中的后勤兵手势熟练地替几人包扎。
章远的后背破开了一条大口,铠甲已裂为两半,是被闻竣拖到马上转回中军方阵的,后勤兵替他包扎完毕后,失却了战马的他咬牙拿起长矛和盾牌,加入后排防兵的位置。
闻若青环视了一下燕云军的队伍,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好,人员的折损很小,这场暴雪帮了大忙,只要再一个攻势,就能消灭掉大部分的敌人,他已做好部署,而他的目标,就是前方北狄中军阵中的兀拖。
他摸出怀里一个小酒囊,喝光里面已被焐热的烈酒,把酒囊往地下一摔。
兀拖注视着前方燕云军中军大旗下的人,心中怒火高炽。
青措在一边道:“我听见他们的号令了,龙虎鸟蛇,看来这队燕云军用的阵势跟上次差不多,仍然是这几阵主攻,照我们上次的方法,等他们冲上来,就把他们堵截开。”
兀拖沉着脸道:“不对,他们有变化,先以不变应万变。”
话音方落,前方的燕云军猛然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前方的盾牌兵往两侧收缩,天地风云四个大阵向外冲出,在压上来的北狄军阵中率先冲开四道血线。
兀拖身边的青措已经挥落马鞭,向着前方奔进。
“堵住!”他高喊着,但是已经迟了,被四道血线破开的北狄士兵单兵孤城,很快倒在冲上来的龙虎鸟蛇四个军阵的冲杀下。
像是血色的太阳辐射出尖利摄人的射线,整支燕云军队伍向前推移着。
“合——”中军阵中的林涵破空大吼。
八个冲在前方的军阵倏然合拢,汇集成两个大阵,一左一右向北狄军队的两翼斜杀过去。
中军大阵在闻若青的带领下再次冲出,紧密地合成一个锥形。
这个锥形尖锐锋利,迅速冲到了北狄大军的下一个矩阵内。
千军万马奔腾之中,鲜红的血与下落的冰雹交错飞扬,雪花飘下来,又被卷到半空,天地迷茫得看不清方向。
北狄军队已经被分割成几片,中军阵终于暴露在锥头之前。
兀拖胯.下战马嘶鸣,他拽紧手中的大刀,暴喝一声, “让开!”
前方的北狄士兵飞快往两边让开,兀拖高举长刀,“杀过去!”
他一马当先,极快地掠过前冲的士兵,他身后的一队精锐骑兵厉声吼叫着,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这一队精锐骑兵是兀拖军中最强壮矫健、骑术和刀术最顶尖的勇士,尽管只有一千人,但这一千人所向披靡,从无败绩。
北狄军队从中心向外掀起一波高亢的欢呼,已经被燕云军杀得七零八落的士兵士气大振。
燕云军的锥头停了停。
两军的最高统帅在横飞的兵戈血戎间对视了片刻。
闻若青长刀一挥,马头一转,让开两步,他身后的林涵冲了出来。
整个锥形向外散开,中间的燕云军骑兵亮出尖利的獠牙。
这是从林涵的骋风营里精挑出来的一千勇将悍兵,一直被闻若青仔细地护在锥形阵的中部,修鳞养爪,养精蓄锐,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消耗掉什么精力。
身经百战的他们被奋勇无畏的同袍同泽护在中心,胸中早已燃起冲天的血性和斗志,此刻杀气腾腾,如猛虎归山,凶狼扑食。
刀枪铮鸣,战马刨蹄,他们的战意似即将破堤的洪水,早已经按捺不住。
这支如出鞘利剑般等待鲜血祭锋的队伍,是闻若青专为对付兀拖这一千精锐而设置保留的,此时他也只匆匆扫视了一眼,大喝一声,带领锥形阵边上的将士们往边上杀去,把这片战场留给林涵和他的这支队伍。
“杀——”林涵手中的长刀斩风破雪,一马当先朝着兀拖飞奔而去。
“杀——”无数的嘶吼暴起,两支双方军队中最凶戾刚硬的队伍碰撞到一起,随即如猛兽般互相撕咬着,难解难分。
闻若青没有回头,他相信他的队伍,相信他自小在军营里一同长大的战友,定能于万马枪戈中斩下敌军首脑的头颅。
身周涌上无数敌人,经过长时间的拼杀,他手中这柄偃月刀刀锋已折,随着最后的一次挥出,偃月刀架住一个北狄士兵的大刀,刀锋断裂,残刀被他略一旋转,尖锋划开那人的咽喉。
他丢了刀柄,一把抓住一名敌人手中的枪杆,枪头倒转,疾如闪电刺入敌人胸膛。
快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己方的天阵和龙阵队伍,八阵合为两个大阵分别杀开,在头一波攻势后又分开包抄围剿,如今整片战场上的北狄士兵已所剩不多。
一杆长矛斜飞而来,插入闻若青胯.下战马的后腿,黑马嘶声悲鸣,这匹马受了多处伤,已是强弩之末,无法再坚持,他挑飞一名敌人,纵身跃上敌人的马背。
腾挪之间,他目光撩过后方,看见林涵刀光纵横,斜斜劈入兀拖的左肩,兀拖在马上摇晃不止,另一名燕云军士兵纵马驰过,一杆血枪挑起兀拖的后颈,林涵大刀一挥,鲜血飞溅中兀拖头颅已被斩下。
“主将已死!引颈受戮!”林涵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