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先起床穿衣再过去敲门,这么麻烦还不如自己弄好了事,再说,我卯时不到就起床去练了刀法,那会儿你还在做梦呢!
他心里想着,也没说话,只嗯了一声,大步朝前走。
尹沉壁紧走几步跟上他,所幸这次穿的衣服裙摆不长,她也就拿出平日里巡查庄子时的架势,两人大刀阔斧地赶到清心堂,她估摸了一下时间,也才一刻钟多一点!
显然这会儿江氏还没起床,两人站在廊下等候,闻若青嘴唇紧抿,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她也就不好跟他说话,等了一会儿,谢霜来了,闻若青恭敬地朝谢霜行了一礼。
谢霜微微一笑受了他的礼,小声问尹沉壁:“今日你归宁,东西都备好了么?”
“备好了,多谢大嫂关心。”
“我已让门房备好了马车,归宁礼都放在车上了,一会儿你们吃完早饭就从东侧门出去——车就在那儿等着。”
尹沉壁连声感谢,这时江氏房中的丫鬟过来请,三人忙进去了。
江氏还没梳洗完毕,闻思齐也不在她屋子里,江氏见儿子儿媳并肩进来,顿觉眼前一亮——不过闪亮她眼睛的只是她儿子,儿媳妇嘛,像鲜花边上一根青草似的,单薄又不起眼。
江氏有心想摆点脸色给她瞧,可这两日她还算识趣,况且今日又是归宁日,儿媳若是心情不佳,在亲家母面前哭诉,人家还道她怎么欺负了她女儿呢!她这么一想便罢了,心道来日方长。
“今儿你们归宁,老太君那边就不用去了,我跟她说一声便是。”
夫妻俩齐声应了,江氏又道:“我这里还没弄完,你们先回去吧,霜儿给厨房打个招呼,早饭就送到长桦院,你们自个儿吃了早饭就出门,早去早回。”
“是。”
江氏又叮嘱闻若青:“不可失了礼数。”
闻若青见江氏果然甚好说话,心中称奇,也就认认真真地应了母亲:“母亲放心,孩儿知道。”
眼见两人出去了,谢霜上前给江氏捶肩,江氏颇为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她在新媳妇面前这脸色可摆得不太顺利,头天敬茶时有闻存山在,不敢摆;昨天早上她背家训又挑不出错儿来,没法摆;今儿又归宁,不好摆……也不知哪天才能顺顺利利地给她些颜色瞧!
新婚夫妇又大步流星地赶回了长桦院。幸好尹沉壁因着闻若青在,没唤丫头陪着,不然丫头哪里能跟上他的脚程?想来丫头里,恐怕也只有木棉跟得上了……尹沉壁心中想着,就见秦妈妈带了木棉过来,木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到了三尺开外就停住了,褔了一礼,小声道:“见过六少爷,六少夫人。”
看来秦妈妈□□初见成效,尹沉壁笑道:“果然不一样了,秦妈妈教得好。”
秦妈妈面有得色,招呼丫头们摆饭,闻若青独自坐在一边,待丫头们摆好了退开,方才施施然坐了过来。
两个一声不响地快速解决完了早饭——闻若青是一贯吃得快,尹沉壁是归心似箭——她忘了给他布菜舀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收拾停当出了东侧门,尹沉壁正要上马车,门口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闻若青认得来人是刑部侍郎杨彦溪,便上前迎接。
杨彦溪看了马车边的尹沉壁一眼,笑道:“闻小将军这是……”
“今日陪夫人归宁,杨大人是来找父亲的么?他这时候应该下朝回来了,杨大人请进——”
“不必了,下官此来只为给闻小将军通报个消息,您既有事,我说几句就走,不必客气。”
“哦,”闻若青瞄了尹沉壁一眼,示意她稍等,“杨大人请讲。”
“将军可知漴临关守军参军陈莫和杨凡被斩之事?”杨彦溪双目炯炯,一点也不客气地盯着他。
“已经知道了。”闻若青干脆地说。他在漴临关值守了一年多,若说这般重大的消息都没他以前的部下给他报个信,那就太假了。
杨彦溪果然一副毫不奇怪的模样,笑了两声,道:“陈莫和杨凡以前是闻小将军部下,下官想着怎么也得向您通报一声,却不想您已经知道了。”
闻若青正色道:“我既已将漴临关防务交出,他们就不再是我的部下,做出了这等事,该怎样处置便怎样处置,与我再无关系。”
“是,是,”杨彦溪一面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一面笑道:“如此便是下官多事了——不过今早刑部收到消息,即刻按照律法搜捕两人家属,却发现这两家人都不见影踪,查了出城记录也没任何发现……”
他停了一停,眼光在闻若青脸上来回打转,“此事闻小将军不觉得奇怪么?”
“有什么奇怪的?”闻若青不动声色地说,“他两个既有胆子勾结夷人,自然事先就妥善安排好了家人,杨大人不妨再往前查查。”
“是,是,多谢将军提醒。”杨彦溪再次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位夫人,闻小将军这桩婚事满城尽知,他自然也对这位传闻中的女子有几分好奇,当然,若是能从两人的神态中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更好了。
只见这位夫人袅袅婷婷地站在闻若青身后,见他目光扫过来,还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她走上前来,拉住闻若青的胳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