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持一把短笛,青玉短笛,笛身上红点斑斑,宛若血迹滴落其上。
笛声起,南星落攻击的势头也渐渐弱了一些,直到直愣愣地看着来人,猩红的双眸一眨不眨。
李涟漪在看清那人的时候脸色煞白,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是他,是他,怎么会......”
初阳深深看了来人一眼,伸手将李涟漪搂在了怀里,“我在,我护着你,涟漪,涟漪,莫怕。”
李涟漪只是瞪着眼看着那人,眼中是藏不住的恐惧,抓着初阳胳膊的双手,尖锐的指甲掐紧了初阳的薄薄的衣袍里,嵌入了肉里。
无言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剑划破的衣袍,看了看少了一截的下摆,再看了看手背上的血,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呆站在一旁的南星落。
结果南星落蓦地回头,那双猩红的眼丝丝瞪着无言,无言敢保证,他要是上前一步,南星落绝壁会抬剑砍死他。
于是无言站住了,摸了摸鼻子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看着南星落肩头的刀伤。
那人踏空而来,站在了屋顶上,狭长的眼中像是罩着一层薄纱,令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一身玄色长袍像是随意地穿着,腰间只是一条布条粗粗系着,却生生让人像是不可侵犯的神明。
更像是不敢违逆的魔鬼。
那人满头墨发仅仅以一丝带随意束着,鬓间几缕白发垂在脸侧,随风微动,修长如竹的手在玉笛上轻点,呜咽的笛声骤然一转,小雨淅沥的笛音缓缓响起。
一步一步靠近了那持剑而立少年装扮的少女,看着那双猩红的眼,来人放下了手中的玉笛,低低一叹,“阿落,怎么这么狼狈?”
南星落眨了眨猩红过的眼,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张了张嘴,“教父,有人欺负我。”
南星落瞪了瞪凤眸,想要更清楚地看着来人,“教父,是你吗?”
那人叹了一口气,有些狭长的眼带着些温和看着眼前的人,眉眼间是淡淡的疲惫,像是风雨兼程而来,“是我,怎么,才多久不见,就认不出我了。”
那人修长的手缓缓抬起,窄袖微垂,袖摆上金线勾勒了一朵又一朵的祥云,那只手放在了南星落的肩头。
指尖的湿润让他皱起了眉,“伤得这般严重。”
南星落愣愣地看着来人,右手一甩,长剑便凭空消失在了手中,“我不痛。”
那人皱了皱眉,看着南星落空荡荡的手,又是叹了一声,“你这般收起来,岂不是又要我来灭口?”
南星落歪了歪头,猩红的眼里有着深深地依赖,那是对至亲的依赖和思念,“教父说过,擦屁股的事情,教父来做。”
无言虎躯一震,灭口,他倒是不需要被灭口吧?
于是无言立马抬手发誓,“我不会说,我刚才瞎了,什么都没看到。”
但是没有任何人理他。
那人无奈摇了摇头,“睡一觉吧,”说罢伸手在南星落的颈部轻点。
窄袖一甩,南星落便被甩了出去,无言慌忙将人扶住,感觉像极了烫手山芋,“大人,这......”
那人轻飘飘看了无言一眼,“嗯?拿些药给她吃,还要我教不成?”
无言抖了抖,“不敢不敢,这就去。”
下一瞬,还站在那处的无言却出现在了无言的面前,像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般。
那人的手微抬,在南星落的肩头轻点,还在流血的肩膀瞬间就止住了血。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狭长的双眸微眯,周身像是温度骤降了数度一般,分明还是春日,在场的几人却感觉瞬间到了寒冬。
就连那底下的一潭花池,都瞬间凝结成了冰。
无言咽了咽口水,这人这么久了,实力还是这般恐怖。
无言手一抬,赶紧往南星落的嘴里塞着药,“我带了不少药丸。”
那人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染了鲜血的指尖轻捻,许久之后,缓缓抬眸,看着那处的两人。
李涟漪被那一眼看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樱唇失去了血色,“君白,君白......”
初阳咬了咬牙,将人护在了身后。
君白低低一笑,“你们伤了她。”
李涟漪想跑,可是却感觉脚像生了根一般,在那屋檐上,动都动不了。
“李涟漪?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们!”一道尖锐的声音从下方响起。
李芳芳皱着眉看着屋檐上,看着无言和那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人,脸上满是不耐,“李涟漪,杀了无言,他害死了你妹夫,你到底在干什么?连个人你都杀不了吗?”
李芳芳脚下一点,上了屋檐,站在了李涟漪的身侧,眼中带着深深地怨毒,“无言,竟然让你跑了出来,那正好,今日便先杀了你,我再出去杀了花非雾他们,今日一个都别想走出这芙蓉别苑!”
无言跟看死人一样看着李芳芳,这李芳芳倒也厉害,李涟漪那模样巴不得马上跑,李芳芳倒是大老远一路跑过来送死,送到了那恶魔的面前,都有什么好下场。
李芳芳看着无言怀里紧闭着眼,嘴角带着鲜血的南星落,冷冷一笑,“沉香谷少谷主又如何,今日就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