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顾清霜的口吻四平八稳, “你该清楚本宫是为何而来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宫劳烦这几位伴伴帮一帮忙,让你将这屋里的东西再轮着试一遍?”
从呼吸听来, 阿仁明显有些慌了, 微微抬起头:“娘娘明鉴, 臣……臣已然招了, 是佘……”
“佘宝林。”顾清霜轻声嗤笑,“她能有这样的胆子去害端贵人?”
“是……是……”阿仁喘着粗气, “她嫉妒端贵人已久……便命臣……”
顾清霜安然坐着,就这么听他将那些小禄子已禀过的话又絮絮地说了一遍。
若说来前顾清霜还肯信那供词七分,现下再听完这一遍, 就只剩了三分。
于是待他说完, 顾清霜便笑了起来。清凌凌的笑音在刑房石壁间荡了个来回, 仿似女妖索命:“若只是为听这些,本宫还来这里做什么?”
阿仁滞了滞:“娘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能熬得住刑,能管得住嘴?”顾清霜边说边站起身,笑容淡去,一步步踱到他面前,“你这点伎俩,当自己骗得了谁?”
“臣……臣没有……”阿仁呼吸急促起来,“臣所言句句属实,佘宝林她……她……”
顾清霜恰好走到近处,柔荑抬起,漂亮的护甲挑起他的下颌。接着,她殷红的薄唇轻启,所有人都听到她一字一顿的声音:“她死了。”
阿仁眼底一颤,多少有些震惊。
顾清霜又道:“被人发现失足,溺死在了太液池里。”
门边立着的宦官讶异得直缩了缩脖子――这婕妤娘娘怎的诓人的话张口便来?
也不知她想干什么。
顾清霜顿声,任由那令人不安的安静弥漫了会儿,继而又一声轻笑,口吻愈发的抑扬顿挫:“所以啊……实在可惜。你的供词,本宫原也是信的,可你背后那位主子未免也太蠢――她想给佘宝林安个畏罪自尽的名声,将这罪名坐实,这原也是个妙招。但偏偏做得这样急,目下倒引得六宫都生疑了呢。”
阿仁的呼吸愈发地急了,粗重而混乱,却还在强撑:“许是……许是娘娘多虑,佘宝林性子浅薄,焉知不是真的畏罪……”
“可她手里,偏偏还抓了一缕流苏穗子。”她轻啧一声,“瞧着像是玉佩上的穗子,情急之下这般拽下,只能是凶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