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说着一睇思兰,“收起来吧。”
顾清霜却又说:“表姐身子不适,万事都要小心为上。臣妾记得佛道两家都有些讲究,有些料器便是上好,也是不宜人人都戴的。这些东西……”她抿唇而笑,“不妨先送去千福寺请净尘师太看上一看?若是于表姐不好,直接扔了便是;若是好,倒正好让千福寺的师父们一道开个光,请佛祖庇佑表姐平安诞育孩儿。”
这样的事情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碧玺手串、玉器一类的东西皆不是入口之物,又都是实心难动手脚,但仍是要谨慎为上。
免得敏妃日后借着自己修过佛甩出些神鬼之说来给她使绊子。
敏妃强笑:“暑热正浓,倒也不必这样麻烦,先收着便是了。”
顾清霜摇头坚持:“还有什么事比表姐与皇嗣的安危更为要紧?千福寺左右离得不远,咱们不催促宫人,让他们慢慢去慢慢回就是了。”
“也好。”敏妃眼帘微垂,莞尔又道,“那便有劳妹妹了。”
这是要让她差人,让东西经她身边人的手。
顾清霜并不拒绝,噙笑应诺,转而却面露难色:“只是……臣妾身边就那几个宫人,会骑马的,更只有卫禀一个。臣妾倒不在意身边的掌事离开三两天,可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怕是也不太好拿。”
她一壁说着,目光一壁投向袁江。正要开口借人,萧致笑了声:“不用你的人。袁江,带着东西,差人跑一趟千福寺。”
“诺。”袁江垂眸一揖,自有御前宫人上前将贺礼尽数接过,小心翼翼地端走收起。
敏妃盖在衾被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掐向手心,保养得宜的长甲掐得手心生疼,面上仍朝袁江笑笑:“有劳袁大伴。”
而后顾清霜又在珍容殿中留了小半刻工夫就识趣地告了退,不扰他们的柔情蜜意。回到碧玉阁,她屏退旁人,只留了阿诗和卫禀在房里。
卫禀自去阖了门,顾清霜到茶榻边落座,刚坐定,便听阿诗忿忿:“什么东西!这是仗着肚子里有个孩子,巴不得早一些让娘子倒霉呢。”
敏妃方才那份非要让顾清霜与贺礼切不开瓜葛的意味也太明显。
顾清霜的脸色也冷下去,右手搭在榻桌上,左手抚弄着衣裙上的绣纹:“有什么好生气的。知道她是什么心思,防着便是,比不知道强多了。”
阿诗秀眉紧拧:“可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她在宫里多年,人脉比娘子广得多,背后又还有位庄太妃撑腰,若真有心想害姐姐……”
“宫里盼着她把这孩子生下来的,除了她与皇上,大概都没有第三个人。”顾清霜冷笑涟涟,“我若是她,这会儿就不会一门心思想着害人,先自保才是正道。”
说及此,她忽而心神一滞,一股怪异感在心头漫开,让她生出些别样的想法。那些想法毫无依据,又似有些太荒唐,却压制不住,直激得她心跳不稳。
阿诗在旁边立着,只看到她眼底凌光一现,迟疑唤她:“娘子?”
顾清霜缓过神来:“可有办法看到敏妃的脉案么?”
“脉案?”阿诗怔然望向卫禀,卫禀思索道:“脉案常理来说除却敏妃娘娘自己,便只有太后皇上能看……荣妃娘娘或许也见得到。但娘子若是想看……在太医院找个嘴巴不严的,给足银两,多半也不是难事。”
“太冒险了。”顾清霜摇头。
这样花钱最不牢靠。今天能卖了敏妃的脉案,明天就能卖了他们。若敏妃一直无虞也还罢了,一旦有什么意外,哪怕原本与她无关,都生生让她添了嫌隙。
顾清霜忖度半晌,缓言道:“且先防着吧。你们得空时给我寻几本医书来,莫让旁人知道。”
“哎。”卫禀一躬身,笑说,“娘子放心。这种事对内官监而言最是不难,他们每个月都要去翰林院取书进宫的,咱有小禄子呢。”
顾清霜点点头。对小禄子,她还是放心的。十三岁,年纪还轻,从前在内官监既有人脉又受过欺负,笼络起来容易,用起来也趁手。
她只叮嘱阿诗和卫禀:“你们都待小禄子好些,咱手里能用的人不多。”
“奴婢知道。”阿诗一哂,“小禄子在内官监几日不一定吃得上一顿肉,到咱碧玉阁才多少时日?人都胖了一圈,平日提起娘子都感恩戴德的。”
又过不多时,珍容殿那边便熄了灯火,顾清霜更了衣便也睡下了。
翌日清晨,旨意传遍阖宫,皇帝下旨封敏妃南宫氏为正一品贵妃。
元和一朝,还从未有过贵妃。
只是,宫中没有封号的嫔妃虽占了半数,但多半要么是出身低些,要么是从来也不得宠。像她这般位至贵妃还没有封号的实在少见,反倒更让人津津乐道了。
再过三天,尚食局开始如流水般往珍容殿送各样补品。听闻有些是荣妃让尚食局尽心,有些是太后亲赐的,原因不过是太医说贵妃体虚。
阿诗与这些送补品的人迎面碰上过一回,进了碧玉阁便与顾清霜感慨:“太后娘娘真是大局为重……厌恶贵妃至此,为着皇嗣,也还是能这般照料她。”
彼时顾清霜手里正翻着医书,看完这页,抬头问阿诗:“都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