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沈决朦胧的轮廓:“真的?”
沈决笑的人畜无害,他笃定萧云奕移情别恋,无限将原因归咎于他属于别人的真心,意在挑起琼羽的痛处:“太子殿下离不开您,与其等殿下中途后悔千里追妻,不如先将您接回来。”
“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果如沈决所料,琼羽自嘲道:“殿下满脑子都是……罢了。总之他不会追回我的,您白忙了一场。”
沈决及时表露歉意:“您有自己的顾虑,微臣自行其是了。太子妃不想回东宫,微臣就算掉脑袋也会将您再送到虞将军身边。”
两个选择皆在萧云奕眼皮子下,在哪都逃不过他终日的盯审监视。琼羽心似有千斤重,犹豫问道:“大人没留条后路吗?好让我这个在悬崖边的人走一走。”
纵他沈决计划周密,多有能耐也不能确保过程中不出岔子,若他真被虞靖所伤,琼羽不信他就此死在荒山野地。
沈决莞尔:“微臣在附近有一处宅院,匿于荒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太子妃若不嫌,不如去那落几日脚,平复心情想想往后。”
他看着琼羽自始至终无处安放的手,宁可蜷缩着,也没有往上伸一点,更别说环上他的脖颈。
沈决眸色暗了暗,脚下愈快。
沈决说的附近果真不远,没过多久琼羽便落了地。沈决燃了根火折子撕掉覆在脸上的面具,伪装之下容颜依然清澈。琼羽拽下蒙脸的黑绸,看向沈决下一瞬猝不及防转向另边,忍不住幅度轻轻地干呕一声。
沈决皮笑肉也笑:“微臣恶心到太子妃了?”
琼羽连连摆手:“不是,那药的后劲大,你一路连跑带飞我有点晕。”
“殿下还给您下药?”沈决推开院门引琼羽进屋,怜惜道:“太子妃属实不易,辛苦了。”
琼羽不太想深究此题,她跟在沈决后面:“这又不在宫里,细算起来还是我麻烦了大人,大人不必太子妃太子妃的叫。”
谁知道明日的太阳升起来,她还是不是太子妃。
她垂首:“叫我琼羽就是了。”
“好。”沈决正点灯烛,回以微笑:“在下沈廷君,又见到孟姑娘了。”
琼羽淡淡笑了声应付玩笑,她环顾四周,常青树林中久无人居的屋内并没落得多厚的灰:“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发现吧。”
沈决解着衣领:“此地路线复杂,我不喜见人时便会来这,三四年了倒没出什么事。”
琼羽目光落到他白颈,她惊觉道:“你干什么!”
“更衣。”沈决利落地褪下黑皮,亮出一袭他寻常穿的月白长衫:“我不太相中玄黑暗色。”
又是夜行袍又是兵甲,谨慎是真的谨慎,穿的也是够多啊。琼羽能理解沈决的心思,就和她不喜欢套着红衣一样,她不觉放柔了声音:“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害你穿了那么久你不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