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胖子佯怒,“宋如依,不带你这样揭人老底的啊!”
童时颜看着梵声,“梵声,说说你和谢公子的故事吧!我一直好奇你俩的故事。”
梵声闻言轻轻一笑,“我俩挺普通的,从小一起长大,也没啥好说的。不像你跟迟老师那么轰轰烈烈。”
童时颜:“青梅竹马才难能可贵啊!从校服到婚纱,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谢予安一把握住梵声的左手,“我来说件有趣的事情吧。”
他偏头看了一眼,她的无名指空空荡荡,并未戴戒指。
她的戒指呢?
“好哦!”大家伙竖起耳朵,坐等故事。
男人音色温润动听,娓娓道来,“高三毕业后,我们11班同学聚会,我不小心喝醉了。然后跑到梵声家发酒疯。大半夜酒醒了,拉着梵声一起去爬兰因山。在山顶我给她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一只兔子。
然后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一只兔子的肩膀上。
后面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只兔子的肩膀上。
又来了一只兔子。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三只兔子的肩膀上。
又来了一只兔子。
……
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九只兔子的肩膀上。
最后亲了长颈鹿一下。”
“这故事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在跟她表白,可她完全没get到。她居然煞有其事地告诉我跨越种族的爱情都是BE,因为基因会变异。”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谢予安不提,梵声几乎都快忘记了。
她的脑子里现在藏了一块橡皮檫,会一点一点擦掉过去的记忆,好多往事她都模糊不清了。就算刻意去回忆,也只能想起一个大致的轮廓,具体的细节也早已淡忘了。
明明在几个月前谢予安第一次跟她求婚的时候,她就回首了一遍,当时她还记得这些的。
而现在她只记得谢予安带他去爬了兰因山,可兔子和长颈鹿的故事她却不记得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不怕遗忘。就怕遗忘掉有关他的一切。
她不怕遗忘,却怕周围的人提醒她忘却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白伊澜哈哈大笑,“读书那会儿,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谢予安喜欢梵声,就梵声自己不知道。这姑娘太迟钝了。不过要我说,谢公子你也墨迹,没事整什么故事啊,直接说一句我喜欢你,有这么难吗?”
如今时过境迁,谢予安承认这并不难。可对于十年前那个青涩稚嫩的自己而言,这一句话竟比什么都艰难。他说不出。
因为不确定梵声的心意。
最后竟不惜拿童时颜故意试探她。
其实梵声哪里是迟钝啊!那么炙热缱绻的目光,她如何能够轻易忽视掉。她只是不敢啊!自卑作祟,海里的咸鱼没有那个胆子放任自己游回江里,伸出手去拥抱淡水鱼,她怕两败俱伤。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也不重要了。毕竟她后面也并未错过谢予安。
大家伙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又愉悦。
饱餐一顿,童时颜提议跳舞。
大家伙一拍即合。
火堆扑腾燃烧,火光冲天。
众人手拉手,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大有篝火晚会的既视感。
宋如依姑娘有一管好嗓子,一首刘若英的《后来》温柔动听,完全唱出了精髓。
耳熟能详的歌,大家伙不自觉跟着哼唱起来。
一时间歌声久久不歇。
海面上灯塔星光微茫,海浪奔腾不休,火堆不遗余力燃烧,梵声被一片悠远的歌声包裹,仿若置身一叶小小扁舟。
这叶扁舟会载着她一直驶向温暖的远方。那里阳光炙热,水波温柔,鲜花繁盛,是最最美好的人间。
——
折腾了一晚上,再睡下,梵声浑身疲惫。
她枕着谢予安的胳膊,昏昏欲睡。
帐篷拉得严实,一点微光都没能泄进来。
黑暗中谢予安执起梵声的左手,指尖停留在她无名指处,他温和出声问:“戒指呢?”
梵声的瞌睡虫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呼吸滞了一秒,她压低嗓音回答:“我收起来了。”
男人眉头一皱,“收起来干嘛?”
“有关这件事,我想再和你好好聊聊。”
“什么意思?”
“结婚是大事,我觉得我们都该再考虑考虑。”
“你不想结婚?”
“是,我不想结婚。”
握住梵声左手的那只大手徒然一松,谢予安猛地坐直身体,声线骤降,“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心提着,垂眸注视着梵声。
帐篷里光线严重不足,梵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完全能够猜到,他的神色肯定严肃又凝重。
她不好再继续躺着。她也盘腿坐了起来。
“予安,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妈自杀的那天吧!”
“嗯。”这件事一直是闻家姐妹的禁忌,姐妹俩之间从来不说,跟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