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景仿佛和十多年前一样, 但有些人却停在了时光的节点。
“是凌曜来了吗?快上来。”
凌曜恍然一抬头, 看到在阳台上晾衣服的秦婉。
她的脸上有了一些气色, 不过头发稀疏了不少,随意一扎的马尾落在左肩处, 只有一小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凌曜来之前听黎清女士说,院子里的花草全是秦阿姨一人打理的, 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
“干妈。”他微鞠了个躬,换上了秦婉递过来的拖鞋。
她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有些愣了一下, 然后连连点头。
进门的时候, 扑鼻的饭菜香味飘满了屋子,餐桌上摆满了食盒。屋子里亮亮堂堂的, 房间的陈设素静典雅。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站在中间的少年十岁的模样, 笑得格外灿烂。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还有一道阿铭喜欢吃的菜没做好, 我去厨房看看。”
凌曜看着眼前忙进忙出, 客气赔笑的人,很难把她和童年记忆里那个把他丢到山上,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去死的疯女人联系在一起。
“对了, 颜颜和桑桑今天会过去吗?”秦婉给凌曜沏了一壶茶,坐在他旁边。
凌曜的视线从面前那张照片上收了回来,“洛颜应该能抽出空,洛桑……他大概不会想在今天看到我。”
空气里的氛围寂静了一会儿。
秦婉低头,突然岔开了话题:“之前那事,一直没能和你道歉。后来我听黎清说,你那晚被吓坏了,还差点遇上野兽……”
洛铭刚去世那会儿,黎清觉得有些对不住洛家,干脆让他做了洛家的干儿子。那时候秦阿姨的情绪没表现出任何反常,洛家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某天,她偷偷在他水里放了安眠药,把他带到了一片荒山的山洞里。
他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双枯瘦的手狠狠地勒上了他的脖子,那张形销骨立的脸在雷电的轰鸣声里狰狞开恐怖的笑。
他从喉咙里破碎地挤出洛铭的名字吼,秦婉才晃神松开了他的脖子,然后疯疯癫癫地跑去雨里淋了一场。
而他当晚独自一人蜷缩在山洞里,听着附近山头传来的声声狼嚎,一动也不敢动。
之后,洛家人把秦婉送进了疗养院,近些年看她状态完全稳定了才接了出来。
秦婉的眼眶有些微红,用手肘挡住脸庞:“我现在只希望洛桑不要变成我当初样子……”
凌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想,他的状况应该也在慢慢变好了。”
综艺的录制还在继续,几位嘉宾得到导演组的指示,向着更高处的山峰前行。
刚到目的地的时候,乔兮就看到工作人员站在流水的一侧,附近摆着好几艘皮划艇,几副船桨和一堆橙黄色的救生衣。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们今天是要干什么啊?玩漂流吗?”
洛颜解释道:“答对了,就是峡谷漂流。节目组在某些河道附近和岩石上放了食材,所行之处的隐秘角落可能还有铜币。”
她有提醒:“行程里的主河道是单一的,大家不用担心会漂到别处,终点处会有工作人员接应的。不过大家到终点的时候要小心一点,那边岔开了两个河道,有个河道水流很急,大家到时候一定避开,并且及时下船。”
工作人员给每人都发了雨衣,救生衣和头盔,每两位嘉宾分到一艘皮划艇和一副船桨。
胖鼓鼓的救生衣显得人有些臃肿,乔兮穿好衣服后,注意到洛桑把雨衣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小熊身上,对他说:“你这是要把熊也带去吗?要不让工作人员给你保管一下吧!”
“今天不可以!它不能在我视线范围之外!”洛桑抱紧熊,开始喃喃自语,“它上次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要看紧它。”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明明昨天他的状态刚有了点起色,怎么感觉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顾瑾早已在座位上等待,招呼着乔兮赶紧上船了。她有些担忧地回眸望了一眼,坐上了皮划艇。
河水从源头处顺流而下,河道像一条腰带一样,迂回绵延地缠绕在峡谷的群山之间。河道时窄时宽,时曲时直,时缓时急。
乔兮这组是最先出发的,俩人撑着船桨,刚顺着略微平静的河道往下滑,皮划艇便倾斜而下,与下坡之处的岩石和急流激起不小的水花。
此时雨衣仿佛成了最没用的东西,衣裳鞋袜几乎全湿了,乔兮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太刺激了吧!”
顾瑾用手抹去脸上多余的水,“完了!我防晒霜都被冲没了!”
几乎每一段湍急的河道后都会有一小片平坦的水面,节目组多是把食材藏在这一带。
“那边好像有一袋鸡蛋,赶紧的!”
乔兮指了个方向后,两人赶紧调整皮划艇的方位,向着近岸的地方划,很快便将那袋鸡蛋收入囊中。
其他几组见着乔兮有了收获,不再逗留看沿岸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