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问:“究竟谁打伤的她?”
那弟子诺诺道:“回宗主,弟子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个凡人。”
凡人?
云船猝不及防晃悠一下。师虞江虎目怒张:“好大胆子,敢欺骗到本宗主头上!”
说到凡人,衍圣宗内只来过一个,就是那个身娇体弱一身是病的魏宁和,说夷光打她还成,说她打败夷光,那不是明摆着忽悠他么。 弟子只觉得魂飞魄散:“宗主,许是弟子记错,回去定然问仔细了再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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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衍圣宗,回到金光普照的凡间,恍若隔世。魏宁和摇头晃脑,松快身上筋骨,短短两日,感觉身子骨愈发康健。
魏宁和喟叹:“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苏隽看她背影淡笑:“走吧。”
魏宁和搭上苏隽的顺风剑,一道来到凡间九州之一的幽州。苏隽下山前秘密接了任务,要在幽州地界处寻找出子母井踪迹,并摧毁井中厉鬼子母凶。
一路无事,两人在江阴落脚。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赶到江阴时,花神节快要到了。
九州之中幽州素来与众不同,幽州出俊男美女,此中人爱穿衣打扮、涂脂抹粉,许多时下最流行衣服、首饰、妆容,最先都起源地都在于此。这几年来,幽州流行雌雄莫辨的美,即女子打扮像男子,男子打扮像女人,男男女女一个赛一个会装扮自己。
花神节,便由此而来。节日各家年轻男女衣饰艳丽,竞相斗艳,选拔出一个最美女子和最美男子,称作“花神”。
魏宁和吹了点风,一连几天提不起精神。可就在苏隽说到花神节时,立刻兴致勃勃。早听说幽州花神节最热闹,男男女女穿上美服华裳争奇斗艳……早想一睹为快,村里几个姑娘还让她捎带几套衣裳首饰回去呢。
盼啊盼,谁知越临近节日,江阴反而愈冷清起来。寻常街巷还有人走,到了花神节这天,索性没人了。莫说比美比衣裳比穿戴,人都不见一个。
说好的闹腾腾的花神节呢?
幽州人之爱美,九州皆知。史书记载曾有一年烽火连三月,到了花神节,幽州人依旧悄悄选出了花神。
魏宁和敛眉,别不是出事了吧。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正欲跳下去却被抓住了。
苏隽抓住人,把人塞回被子里:“我去问。”
好吧。魏宁和倚着枕头,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苏隽俊脸凝重的回到客栈,言简意赅:“大事。”
“连着两届,花神死了。”
第37章 幽州侯
月上中天, 洒下淡淡银辉。寥落街巷,黑猫趴在墙头长叫,眼珠迸射幽蓝光芒, 突然猫瞳孔骤缩, 似感应到可怕气息,喵呜一声跳下墙头, 加紧尾巴夺命逃离。
夜, 静得可怕。
“啊——”
女人嚎哭突兀划破寂静,一声一声更急促,满怀恐惧、愤恨、绝望……哭声沿着街头扩散至巷尾,恐惧的气氛迅速蔓延整座城。
街道两侧百姓缩在房内,蜡烛熄灭, 不敢出声, 心里疯了似的祈求:“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天灵灵地灵灵, 天——”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妖魔,又杀人了!
巷角槐树下,一道红色影子闪出,
黑影在月色下拉长, 不断走近,黑影停住。一颗脑袋中分出一颗小脑袋。
魏宁和捂着嘴巴咳嗽, 偏头仰望月亮:“阴气就在附近。苏隽,是何时辰了。”
苏隽无须看月,但看月色便可知晓:“三更。”
“是啊,三更。”魏宁和捏捏耳朵,眯起眼睛:“三更灯火, 更夫居然不敲梆。”
夜风轻拂,只有槐树叶哗啦微响。莫说更夫,街道上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苏隽闭上眼睛,衣服随风鼓动,神识顷刻间铺展。十息后风声停顿,苏隽睁开眼,神色凝重:“正西方。”
魏宁和抬眼望去,正西方正是城墙,这城墙筑造得很是奇异,远看仿佛仰头怒吼的猛虎。猛虎口中,一根旗杆高高耸立,犹如破空利剑。猛虎衔戈,虎目居高临下控制整个江阴。
心下当即咯噔……这可不是好兆头。
缩地成寸,眨眼间来到正西方,视线上抬,对上“郑氏胭脂”牌匾,这是一家胭脂铺。此刻铺门一侧已被破碎,另一侧印着四条爪印,无数掌印,咯吱咯吱苟延残喘。
铺门半开一扇,咯吱咯吱开开合合。风呼呼灌注门内。
魏宁和感受溢散而出的死气,抿住嘴唇,明白胭脂铺里的人凶多吉少。苏隽脚步一抬,踏入胭脂铺。
越往里走死气越浓郁。柜台上胭脂凌乱,柜台下,两个亵衣男子躺在血泊里,尸体萦绕淡淡魂魄光泽,两人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打散,彻彻底底消失,从此再无转生之机。
魏宁和咬牙,究竟何人,最好别让她抓到。
这时,门外咯吱一晃,一道身影飞速闪过。
“追。”苏隽背着魏宁和,脚下缩地成寸去追那个身影。快要追出城门,在城楼底下突然停住脚步。
一个红色鬼影,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吸食魂魄,而尸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