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大舒口气,男子也瘫坐在地。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青松仍是有些不屑,侧头看了看地上的怪尸。
“学艺不精,还要指望别人?”
麦冬无奈看了青松一眼,勉强扶起身旁的男子。
“说真的,这是个什么怪物?《白泽图》上我也未曾见过,刚才那股黑气,不会又是魔物吧?”麦冬疑道。
青松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男子。
“观道观这一代十二执事里,你是最年轻的了。确实是嫩了点。”
男子本就狐疑青松的身份,听他这么一说,反倒警觉的背起了右手,在袖中摸索着。
“没事,我朋友。”麦冬拍着男子的肩道。但看到青松那双慵懒却不乏凉意的眼睛后,麦冬还是改口称了前辈。
毕竟现实也是麦冬到现在也因某种不言明的敬畏,而从未与青松深谈过任何与爷爷或自己有关无关的过往。
“焰肩。”青松撇下这俩字,又看向汪大春所在的方向。
麦冬没明白,是说这怪物的名字吗?可上下两册《白泽图》里确实未有关于它的任何描述。
“不算稀奇,但真少现。回去看看《妖集述》。”
对这仨字麦冬也是最近有所耳闻,只知道是比《白泽图》更久远的古籍,据说是灵族著述,收纳了更为全面详尽的妖。
“可那黑气?”麦冬接着问。
青松倒没不耐烦,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抱着烟囱体力不支的汪大春。麦冬循迹看去,只得想先去救他。但男子早就注意到,先一步离开纵身攀上一处矮房,三两跳就把汪大春夹在臂下。来到两人身边时,汪大春已被男子打昏了不省人事。
其实麦冬想早一句提醒他这个长发男子是和自己共患难过得,妖鬼之事对他也不是秘密了。
“没什么魔气,不过是凶术。本是辟邪妖兽,却让邪术夺了神志。”青松说这话的时候看似云淡风轻,可麦冬还是听出了一点山雨欲来的愤意,好歹相识了有段日子,且毕竟青松也是妖。
“外道?”男子喘着粗气问道。
麦冬见他面色,反提醒他坐下,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丸药瓶子,嗑出一粒黄丹让他吃下。
青松也不能断定是何道所为,只是能用迷摄心智的术法证明对手已不简单。不论他要对谁下手,连他自己也觉不齿。
眼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几回后,青松终究没有多言。
男子运气定神仍按捺不住内心疑虑,看着躺坐一旁的汪大春道:“最可疑的是,怎么他偏偏这会经过,还只有他一个人。”
青松心里也有疑问,和男子却不相同,虽然这个人也是汪大春。
“我布了结界,可只有他进来了。”
之后的几天,麦冬想象不出警察和政府善后那段道路是多么的一头雾水,更始终不能相信青松那般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见死不救,美其名曰是磨练自己探探实力,可这风险却绝不是他们两人,比如误打误撞的汪大春。
男子本要离开,麦冬建议他好好调息段日子,就连青松也有意无意的告诫就算回去也最好慎言。当时麦冬莫名感到一种冷冷的呵护,青松看也不看他的悄声遁了去。
至于汪大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依旧是确认着自己是否还能再吃口人间美味,确定没死又想感恩戴德一番,麦冬却忙说救命之恩他只一半。
“道友,还要谢你多次救我。大恩铭记,好歹我们也是同门...”
“这是要游说我放弃抓你回去?”男子笑道。
麦冬不能说没这意思,只是他想不去解释的说点心里话。
“其实众道生死,天地命运的我本也想不到那些。之前的二十多年,我一直有点浑浑噩噩。母亲不在,父亲不亲,只有爷爷陪伴我的时间最多。
为了保护我,他不惜舍却寿元封印了我的灵力,直到去世那天我才知道他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付出的远远更多。或者在他心里更多的是公义、天下随便怎么说,但我知道,不论这天下再大,这世界再遥远,他一定给我留了一个最重要、最温暖的位置。不大,但满是希望的地方。
我知道,那里不会永远是避风港,他也不希望。”
男子看着麦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麦冬分明从他眼里读不出何去何从。
“其实,本来也不该我来抓你。不过,早晚有人会真的‘请’你回去,自求多福吧,道友。”
三个人那天没有接着回住所,而是汪大春做东大吃了一顿,因为他刚刚在泉丘收回账,又再次死里逃生似的捡回条命,见了故友,交了新知,兴奋不已的侃侃而谈。虽然被欠债的骂了狗血淋头,这点烦恼,早就被二两酒下肚打发的不知所踪了。
男子也只简单包扎了下,舍命陪君子般沉默不语的喝了一盅又一盅白酒,似有心事的借酒浇愁。
只麦冬还算清醒的送着汪大春回了宾馆,又架着男子回了家。
“道友,这是因为我才喝了这么多啊。”麦冬以为他已微醺半醉自语道。
“我姓月,月十一。”
“月?少见的姓。”麦冬笑道。
风雪初停已后半夜,两人回到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