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乐被叽叽歪歪不耐烦,说连命都不要,畏畏缩缩半天也不下刀。
江知乐抓住马平握刀的手,刀还没落下,马平吓得又尿了。
一根手指代价,婉娘进村,马家财产八成交给马肃,兄弟两另起新房单过。
至于马平那三人破事,江知乐懒得管,至于以后爱咋样咋样。
良言救不了该死鬼,他还得回去和冉冉吃晚饭。
等江知乐走了,吴正接手剩下的事,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心底咂舌自己年纪大了,还是江知乐这小子有狠劲。
要不是他们怕人死了,江知乐估计要把马平和婉娘一起丢出去。
吴正甚至怀疑,江知乐是不是想带上马家媳妇,把那三人一起打包扔掉,越远越好。
饭点到了,大家准备好吃饭,就是少了一个人。
本来少了一个人也没啥,宋书白该吃就吃,非常淡定,高老头和宋神医更不会担心一个大男人。
至于司马承,慢条斯理给冉冉剥了一个蛋。
奈何冉冉这个小不点吃饭也不专心,时不时就探脖子往门口看,恨不得立刻看到爹爹的身影。
然后又装作不在意,小眼神收回来还要看看爷爷叔叔他们,见没人看到自己,悄悄松了一口气。
当坏崽真难呀。
坏崽就要对爹爹坏,才不会想爹爹呢,冉冉委屈鼓起脸。
司马承把蛋给冉冉,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冉冉一时手里多了一个蛋,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想着今天中午爹爹只吃了馒头,下意识把蛋丢到爹爹碗里。
然后好像有点不对劲。
冉冉一抬头,被债主大哥的黑脸吓了一跳。
司马承轻轻叩了下桌子,压低声音,“拿着我的鸡蛋送人情?”
冉冉眨眨眼,“这是冉冉养鸡,冉冉的鸡下的蛋,是冉冉的蛋。”
司马承气笑了,“这是我剥的蛋。”
“剥”加重了字眼。
冉冉心虚不敢看司马承,“那冉冉还你。”
冉冉剥了一个还不算,司马承皱眉,“这个比那个鸡蛋小。”
哪有一模一样大的鸡蛋呢?
而且冉冉很不服,“冉冉给你两个蛋,两个蛋比一个蛋多。”
“再多也不一样大,况且你剥的——”司马承不再说了。
冉冉顺着司马承的视线看到自己桌上一大片碎蛋壳,再看司马承面前,干干净净排列整齐的两个蛋壳。
对比如此鲜明。
冉冉再次疑惑,这么剥鸡蛋会更好吃吗?
司马承垂下眼,若是,若是小团子委屈,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让她剥,甚至可以再给她剥个红薯。
冉冉没来得及委屈,别说委屈,眼眶都不曾红不下。
她表情惊叹,整个小团子探向司马承那,见挨不到,还把凳子移过去,整个团子像是栽进司马承怀里。
司马承吃惊,吃惊之余有一丝心虚和微妙的满足,他有一个黏着他的团子。
小团子不出声,是在偷偷哭吗?
小小少年眼中难得露出一丝紧张,略带僵硬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冉冉的背,声音很低:“我不是有意欺负你。”
正在思考怎么讨好债主大哥的小团子眼睛瞪得滚圆。
哇!冉冉错了!
坏崽!是坏崽!
还是欺负冉冉的坏崽!
见小团子没反应,司马承抿着唇,声音更低,“你若不哭,我勉强答应你一个请求。”
冉冉嘴巴吃惊张大,抬起眼,“债主小哥哥,你能告诉冉冉,怎么当好一个坏崽吗?”
冉冉皱着眉努力思考,小手下意识揪着债主大哥的衣裳,“冉冉也想当,天生的坏坯子!”
这话说得也很小声,两个人一直在说悄悄话。
司马承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团子,听到团子的话,心口一窒。
这个场景对江知乐来说不怎么友好,踏着暮色刚到家的老夫亲面色微冷。
看到自家养的的白胖矮萝卜被刨进别的坑,心头滴血。
冉冉什么时候那么亲近司马承了?
“冉冉,爹抱。”江知乐伸手。
冉冉好犹豫的。
坏崽会让爹爹抱吗?
她可以明天再当坏崽吗?
坏书到底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冉冉好纠结的,最后还是让爹爹抱了。
晚上江知乐看书,冉冉就坐在一旁瞅着爹爹。
不看书不认字,就瞅着爹爹。
江知乐被看得合上书,“冉冉,想喝水了?”
冉冉摇摇头。
“想吃东西了?”
冉冉摇摇头。
江知乐真是这辈子最大耐心都用在了冉冉身上。
好脾气问:“冉冉,想睡觉了?”
冉冉摇摇头。
既当爹又当娘,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在其位谋其政做好其职。
要春风化雨,不能严厉逼问。
老父亲扯开一抹笑,“那怎么啦?告诉爹谁欺负你啦?”
和村里妇人谈过养崽经的江知乐已经不是原来的江知乐了。
他的语气更加柔和,还学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