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迅速靠近——岑深和梁远带来了刺史和官兵。
日暮西沉,霞光铺了两万里,凛风夹着雪粒吹乱了少年的头发,两人相视一笑,长剑垂在了身侧,匕首插回了腰间。
除夕这天,柳州城下了好大的雪。
柳州知府贩卖女童的事举国震惊,朝廷派了大批的人按照刘路留下的贩卖网各地寻人,接女孩儿回家。
家离柳州近的女孩儿就由宰执府的人送回去,只剩下了纸鸢迟迟不肯走。
元书祎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孩儿,问道:“你当真要跟着我。”
“求你别赶我走,就让我在你身边吧,哪怕为奴为婢,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纸鸢。”
“这名字太薄。”元书祎道:“以后便叫岁欢吧。”
岁岁平安,岁岁欢。
柳州城的郊外人烟稀少,树木嶙峋婆娑,修罗阁的暗卫带走了岁欢,钟韫这才缓步而来,恭敬的对元书祎单膝下跪:“小姐。”
“起来吧。”
“小姐要将岁欢安置在何处?”
“交给苏茉吧,让她好生看顾。”
“是。”
钟韫看着面前清冷出尘的女子,一时有些失神,但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小姐,那个人的线索在万昌县断了。”
元书祎负手而立,面上情绪未动:“加派人手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
钟韫垂着眸子,又站了半晌,才道:“小姐,秦帅在调查您。”
元书祎忽地笑了,这一点也不意外,秦砚辞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她手上有修罗阁,他若是按兵不动才奇怪。
元书祎摩挲着腰间的匕首,绵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疯狂的兴致“让他查。”
“若是秦帅的人阻了我们的脚步……”
元书祎的拇指弹出一寸匕首,又“叮”的一声摁了回去:“务必不着痕迹的解决他们。”
……
带着风雪冷气的元书祎刚进屋就被褚南星拽住了:“你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梁家的客房很热闹,宋樱雪、秦砚辞和岑深都在。
元书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有事?”
褚南星又笑着凑了过来:“好事!你猜,是什么好事?”
元书祎看了一眼宋樱雪,她的双眼没有覆白绫,这好事很好猜:“你成功了?”
“是啊!”褚南星欢悦道:“樱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一点东西了,我也太棒了吧!”
梁远看起来十分高兴:“多亏褚小姐啦!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褚南星高贵优雅的抬起头颅:“医者理当如此。”
元书祎在外面冻了许久,刚想去倒杯热茶暖暖身子,谁知道褚南星拽着她的手腕不松手:“你夸我两句。”
“啊?”
褚南星亮着星星眼,软绵绵的撒娇:“多夸几句,我这也算是出师了吧,我看以后谁还不拿我当医师看!”
元书祎笑了笑:“褚医师医术超群,不必太在意那些俗人的眼光。”
梁远也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褚医师的医术不必那些自诩名医的老大夫差。”
“我们大小姐多棒啊。”岑深笑眯眯的走过来,将元书祎的手腕从褚南星的手中扯出来:“小姐,宋小姐的药是不是要煎好了?”
“哦对!差点忘了!”
褚南星赶紧去宋家救药,岑深紧随其后。
元书祎转了转手腕,岑深手劲有些大,弄得她有些不舒服。
梁远将宋樱雪送回家中用药,秦砚辞拿了一个新的杯子倒了茶水放到一旁,示意元书祎坐过来一起用茶。
“阿柯小兄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与褚医师走得太近。”
元书祎也发觉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宜与南星走得太近,得顾忌南星女儿家的身份。
“我会注意的,秦帅。”
梁远回来后兴冲冲的跟元书祎和秦砚辞宣布:“我和樱雪初四便要成婚了。”
这日子订得也太近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得在梁远回军营之前完婚。
元书祎和秦砚辞异口同声:“恭喜。”
元书祎顿了顿,才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宋家和梁家的亲戚不多,我和爹爹宋伯父商量了一下,想要包下源丰楼,张贴告示宴请宾客三百,先到先得。”
真是大手笔。
秦砚辞解下钱袋,推到梁远面前:“军用补贴。”
“啊……不、不用。”梁远受宠若惊。
秦砚辞表情平淡:“军中规矩,并无不妥。”
梁远笑了笑:“多谢大帅。”
元书祎也将钱袋放到梁远面前:“份子钱。”她站起身:“我去帮你安排源丰楼的婚用事宜。”
梁远拍了拍元书祎的肩膀:“多谢阿柯。”
源丰楼是柳州城最大的酒楼,多为达官贵人吃喝聚集之地,梁家是真的在乎这个儿媳。
梁家已经交了定金,元书祎就看着他们布置灯笼红纸纱幔之类的。
元书祎对比着两家纱幔的成色,对一直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