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见了许多次。就如一局围棋在他面前反反复复的下,次数多了,他也就能清晰完成的还原出整个棋盘,什么时候该落什么子、哪枚棋子该落在哪一方,他都知道。
不过他没有办法亲眼看到女皇清理叛臣的那一幕了。苏徽看着自己这在变得透明的手,意识到自己又该暂时离开这个时空了。
不被任何时空接纳的流亡者,只能不停的穿梭在不同的空间,永无止息的流浪。在数百上千次的时空穿梭之中,他早就忘了自己来时的方向。
二十三世纪,首都第一医院。
苏徽抱着通讯器,正在黑市交易论坛上和人讨价还价。
本来病房里是没有可以联网的通讯器的,但是云教授在走之前给苏徽留了一个。
也许那是她不小心落下的,也许那是她故意放在苏徽枕边的。但无论如何,这只没有设下任何密保系统,不需要虹膜验证也不需要植入特殊芯片的通讯器在这个时候就是苏徽的救星。
通讯器这种东西,脱胎于二十一世纪的智能手机,经过几百年的迅捷发展,几乎成了人脑的延伸。没有通讯器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而有了通讯器后,苏徽至少不聋不瞎了。
表面上苏徽正躺在病床上睡觉,实际上厚厚的被褥下,他的双手正抱着那只款式老旧的通讯器,通过神经连接操纵着仪器上网。
震惊!某高官竟私下囚.禁亲生儿子,道德沦丧为那般?
人权遭到剥夺,自由惨遭践踏,竟是因为……
苏徽现在大可以在网上随便哪个关注度高的社交媒体上发布这样的帖子,来控诉自己母亲对他的暴行。但他怀疑这样根本帮不了他分毫。
帖子发出去后有两个结果,其一就是瞬间引来了极高的关注度,惹来了大批二十三世纪无聊网友吃瓜看戏,顺便帮他声讨一下苏滢,但是对他并没有任何用处,他反而有可能会被恼羞成怒的苏滢反手丢到冥王星去;其二就是发出去三秒钟不到就会被军部的系统侦查到,苏徽连发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掐住了脖子,接着还是有可能会被苏滢一怒之下送去冥王星。
所以苏徽干脆悄悄登陆了黑市交易网站——他过去当了二十多年奉公守法好公民,可他毕竟还是个官二代,见识是不会少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黑市,苏徽轻轻松松的就联系上了,他也没想着雇杀手、贩军火,他就只是联络了黑市上要价最贵的骇客,问他/她:“首都第一医院的网络你黑的进去吗?”
苏滢不给苏徽自由,但她忘了钱也不能给苏徽。现在苏徽的私人账户下还是有一笔不菲的存款,足够打动黑市上最好的骇客。
在得知雇主不是要抢世界银行也不是要偷袭总统府,花大价钱只是为了打开首都医院的一间普通贵宾病房后,那名骇客满怀着疑惑缓缓打出了一个:?
不过虽然一头雾水,但没有谁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生意在和谐的氛围中谈成,这天晚上十二点,首都第一医院的网络中枢瘫痪,所有的大门都对着苏徽无声打开。苏徽剥下了一名仿造人类模样制作出来的机器人医生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然后用绷带束好了一头长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座关了他好几天的囚.笼。
出了医院后,他当然是要去到科研所,找到那台时空穿梭机,然后才能去往夏朝。不过这对于苏徽来说,难度依然很大。
二十三世纪的北京比夏朝时候的北京要大了数十倍,无论海陆空,都有复杂曲折的交通路线。而现在偷偷私逃在外的苏徽不敢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更要提防着这座城市无时无刻不在头顶盘旋的无人机式监控摄像头。除了老老实实用脚走到科研所,苏徽没有一点办法。
北京城是什么样子?
周福寿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过去他只是个乡下的穷孩子,从没想过自己有踏足京师的一天。不过他是男孩,寡母对他自然是寄予厚望,即便明白这个孩子文不成武不就,平安长大都是祖宗保佑,能不能娶妻生子还未可知,但周家寡妇还是在孩子耳边时不时的叮嘱,你日后一定要发愤图强,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光宗耀祖。
正因为对儿子有诸多期待,周寡妇这才会轻易的就将周福寿交给了京城来的“大官”。起初,周福寿以为自己是要进京做锦衣卫,他看着护送自己进京的那些哥哥们身上华丽的飞鱼服,满是喜悦与得意。后来他们在路上遭遇了一些事情,有许多人在他的面前死了,他则是被带到了一名大官那里。在他惊魂未定、惶惶不安的时候,大官对着他跪了下来,叫他殿下,呼他千岁,还对他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周福寿听不懂那些话是什么,他被旅途中的变故吓傻了,后来在一路上懵懵懂懂的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有着不凡的出身,他也没想明白,自己要去京师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皇帝呀。
有个大官这样告诉他。
他不记得那个大官是谁了,那些官僚们都有着复杂的头衔,穿的衣服也大同小异,他实在区分不出来。
可是“皇帝”这两个字等于是在他的心中洒下了一点星火。
那火苗很烫,却也耀眼。很快那点火苗在他心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