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扯了一堆的废话,都没能打听出各自想要知道的事情,气氛一时又僵持了几分。
一旁侍奉着的宫女们搞不清状况,只觉得这两位天子近臣言笑晏晏,笑着笑着眼神却渐渐冷了,实在是莫名其妙。
胆子小的宫女在一旁远远的站着不敢走近,资历较老的过去见过宫里的娘娘们争风吃醋,于是隐约看出了眼下是什么状况。
仿古博山炉中香烟袅袅,清风徐来,暖阁之内珠帘叮咚,乍眼看起来倒是一片祥和,只棋枰上的黑白子交错,棋局瞧着触目惊心。
忽然想起了三年前,三年前苏徽作为云乔与昆山玉见面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是这样不冷不热各怀心思的交谈,苏徽不喜欢昆山玉,而昆山玉也不见得有多么待见他。
照理来说这两人没有互相讨厌的理由。可有些敌意,莫名其妙的就存在了。
“今年女官试还未召开,可云女史瞧着年轻,不像是宫中旧人。莫非是被陛下破格选入宫中的?”昆山玉终于忍不住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我的兄长曾经在陛下跟前伺候过,兄长故去之后,陛下怜我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故而将我接入了宫内。”
“陛下仁慈。只不过在宫中行事,处处都得小心,在天子跟前,更是不容有半点差错……不过云女史既然得陛下信赖,想来也不需要在下来为女史担心什么。”
“不,还请大人指点。”苏徽低头认怂得很快。他离开夏朝三年,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三年时间里嘉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乾清宫里侍奉的人调换的过于频繁,唯一在嘉禾身边待的久些的人只有董杏枝。原本苏徽对这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贞明夫人还是很感兴趣的,想着法子要给她来一场“专访”。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
董杏枝是乾清宫中出了名的孤僻脾气,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嘉禾,碰上休沐便将自己锁在宫中的住处,什么地方都不去,什么人都不见。
因此现在看来,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昆山玉。苏徽才不信昆山玉真的就只是因为昆子熙的缘故,有过几次面圣的机会。三年时间里他和嘉禾绝对不止几次见面。
昆山玉眼睫半垂,狭长的双眸中透出如狐狸一般的狡猾。
他什么话都没说,仔细的盯着棋枰瞧了好一会,忽舒展五指,手中握着的白子伴随着一声脆响坠落——这是认负的意思。
“在下输了。”他微笑着说道。
臭棋篓子苏徽连忙低头,啧,还真叫他赢了。
他是个讲究公平的人,但今天对上昆山玉时,胜负欲被点燃,他不由自主的就打开了藏在耳后,伪装成了一点红痣的辅助AI——这玩意平时能帮他分析史料,监控身体状况,这时候还能当做作弊利器。在AI的分析下,要赢一个昆山玉简直不要太容易。
咳,当然苏徽一般情况下真的不会那么厚颜无耻。今天他最开始打开AI只是不想让自己输得那么惨而已,毕竟他是代表嘉禾出战,输太惨他自觉无颜去见嘉禾。
结果这棋,下着下着就上头了,他一个不小心就赢了昆山玉,这……得怪AI。
“天色已晚,既然陛下交待的棋局已然了结,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如同狐狸一般的昆山玉含笑离去,走之前苏徽想要知道的东西他半点也没透露。
目送着这人的背影,苏徽深深的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嘉禾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从肩舆上走下来时,她只觉得双腿和双手都不是自己的。
但她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将今日她留在苏徽与昆山玉身边的宫人唤了过来,询问她们,她走之后这二人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宫人据实以告,听完后,嘉禾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