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儿……”司马肃还未进女儿的寝殿，就听到了她这句话。
孙雪汐即刻上前行礼。
“你出去吧。”司马肃越过孙雪汐，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一直在女儿的身上。
司马柔嘉未动，只是盯着床边一角。
“嘉儿，这么晚，为何还不歇下？”司马肃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司马柔嘉抬起头，“父皇，是不是一定要女儿嫁给楚珣？”
司马肃笑了：“嘉儿，你不是向来都喜欢楚珣吗？你忘了之前，你是如何恳求父皇，允准你嫁给他的？如今父皇成全了你的心愿，你应该高兴！”
见父皇绝口不提苏珏，就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已是苏珏了一样。
“父皇，你真的不肯同意我和苏珏，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每天以泪洗面？”
司马肃沉了脸：“你可知道你是谁？”
“那女儿不做这个公主了，可以吗？”
“荒谬！你为了他，是不是连父皇都不要了？”
“都是您逼我的！”
司马肃气的频频点头，“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要父皇了！好，那寡人就下旨，免了苏珏的官职！”
司马柔嘉一听，“噌”地拿起藏在枕下的剪刀，朝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就要剪下去。
“嘉儿！”司马肃即刻握住她拿着剪刀的那只手，冷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你要免苏珏的官职，又要把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宁愿剪了头发当姑子！这一辈子，谁都不嫁！”
司马柔嘉红了眼，可眸底的决绝丝毫不减。
“胡闹！”司马肃去夺女儿手上的剪刀。
司马柔嘉见状，立刻将剪刀的尖儿调转方向，对准自己的脖子，“父皇要是再往前一下，女儿便血溅当场！”
司马肃收回手，神情沉怒地说道：“你若敢刺伤自己，寡人便砍了苏珏的头！”
“父皇！你！”
“他简直是大胆，敢挑唆你用命来要挟寡人！”
“不是！不是的！”司马柔嘉哭着摇头，“父皇，女儿求您了，不要逼女儿……”
司马肃再次抬起手，试着从司马柔嘉的手上夺过剪刀，“嘉儿，你不能任性。”同时，他的口气也平和了几分。
要挟无用，司马柔嘉也不再抵抗，眼睁睁地看着剪刀就这么被父皇拿走。
“父皇是疼你，宠你，你要什么，父皇都可以给你，可父皇也是天下的君主，是北楚的君主，父皇也要为北楚考虑，为百姓考虑。”司马肃叹了一声，继续道：
“父皇要为北楚择一个好君王，还要对得起司马家，嘉儿，父皇只能让你嫁给楚珣，将来，你跟楚珣的孩子，就能继承皇位，你要担起司马家的责任，明白吗？”
这些道理，司马柔嘉都明白，也都理解，可她没有办法做到，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司马肃：“父皇，女儿……女儿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你生来就是天家公主，享有别人享不到的荣华富贵，责任，自然也是要担着别人担不起的责任！”司马肃口吻严厉，他要让女儿明白，即便是天家，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司马柔嘉绝望地在床上叩了头，双肩抖动着，“求父皇了……”
司马肃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女儿，“从明天开始，你若是折磨自己一分，寡人便要苏珏承受一分，你要是想保住他，便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说完，司马肃转身大步离开，待出到栖云宫外，才使劲地咳嗽着，侍监急的赶紧让人把龙辇抬回去，一回到寝殿里，就拿了药丸和水。
司马肃将侍监的手推开，“这药已经无用，不必再吃。”
“那老奴这就让人找和慧郡主进宫来，给陛下诊治？”
“寡人的身体，寡人清楚。”司马肃目光看向远处，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有些事不能再等了，“寡人要拟旨。”
他要把他们的婚事提前，否则等他殡天之后，再守三年国丧，这变数太大，那么他苦心安排的这一切，就会全部化为乌有。
城外军营大帐里，谭青挤眉弄眼地看着一旁的赵林业，赵林业又看向田福，虽然看到楚珣来军营后，似是有住在这里的打算，但是始终还是觉得奇怪，府上不是还有未过门的夫人吗？怎么就舍下了？
田福想了想，这个口，只好由他来张：
“相爷，时辰不早了，剩下的事交给属下，您不如回去……”
“战事在即，本王没这个功夫。”
话为说完，就被头也未抬，只是看着手中信件的楚珣打断。
“相爷，您舍得家里的夫人？”谭青笑嘻嘻的，开着没心没肺的玩笑。
楚珣冷冷抬眸：“你们都很闲吗？有功夫操心别的事！”
这时，卫陵上前，看着赵林业和谭青几人，“相爷已经被封为宁王，以后该改口了。”
消息还未传到军营，几人都是一惊，大喜道：“恭喜王爷！”
正替楚珣高兴着，卫陵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见这个大统领怎么好像是在阻止他们一般，刚疑惑着，就听楚珣道：“不必贺喜！”
看楚珣面上并未有喜悦之色，反倒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