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再也生不起她的气了。
他失落地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难受的感觉压下去,才努力打起精神,问左萱道:“你们要结婚了是不是?”
左萱看着他的神色,连忙道:“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周煊说:“那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送礼物的。祝你们幸福。”
他说完,把那支笔揣好,转身走了。
左萱在他身后追了两步,关心地问:“你还好吗?你别想太多呀,你以后会遇到好人的!”
眼看着周煊走没影了,她才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正要走,忽然听到暗影里传出来一句:“你这人,心这么这么黑?”
左萱转头看向暗影,周怡从里面走出来,冷冷看着她。
左萱瞥着她,笑道:“你第一天知道吗?”
周怡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上次泼我一身水,还栽我要打你。我真该落实这个名声。”
左萱直视着她,半分不怯。柳梢眉吊着十足的傲气,一双美艳的眼睛在路灯下冷冰冰望着她,像是个冰雪雕琢的漂亮娃娃,眼睛里却偏偏带了十足的坏,美起来别有几分味道。
周怡伸手指着她,想骂她,想了半天不知道骂她啥,那个词都在嘴边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个、你个……”
左萱忽然说道:“你不是不想你弟和赫檀在一起吗?我帮了你,怎么不谢谢我?”
周怡想转手打她,然而手扬起来半天,愣是没打下去,最后恨恨道:“滚!”
左萱转身就走了。
周怡气得回家踹门,一顿砸东西。
周煊正难过,听到姐姐在楼下闹,赶紧冲下楼,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周怡气得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她说着,一脚踢在沙发上:“死不要脸的白!莲!花!我刚才就是想骂她这句!”
周怡气得不轻,站都站不稳,周煊赶紧扶她坐下。
周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不忘指天发誓:“你等着我下次见到她,我就要骂她这句。”
她说着,挣扎着站起来,摸索了一张纸来,又问周煊:“你有笔吗?”
周煊从口袋里一摸,把赫檀不要的那支笔拿出来,递给她。
周怡拿着笔在纸上划拉半天,可惜钢笔里面没有墨,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周煊不解地问:“姐,你到底要写什么?”
周怡丢了他的笔,又去别的地方抓了一支笔来,一边写一边道:“我得把我想到的骂她的话写下来,下次见到她好骂她。”
说完,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全记下来,越写越多,越写越来气。
周煊眼看着姐姐丢了那只钢笔,钢笔在桌子上滚了滚,咣当一声掉到地上,被人抛弃了似的,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周煊心里想,你就在那儿呆着吧,没人喜欢你,没人要你,你不是一支招人喜欢的钢笔,这又不是别人的错。
他想把这支不招人喜欢的钢笔就这么丢在地上,可是他盯着看了半晌,心里头舍不得,又好好地捡了回来,揣在口袋里,还留心摸了摸,生怕掉出来。
好好一颗心被糟蹋了,可偏偏流不出血来,只淤血堵在里面发烂发溃。
他拿起手机,头一遭没有给赫檀发短信。
算了。周煊难过地想。
他一定……很烦吧。
他把手机丢开,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再也不想见到赫檀了。再也。
深夜。
辉煌灯火的另一头。
城市的另一端。
赫檀在手机边儿上守了半晌,头一遭没等到短信。
他愣了一回儿,从抽屉里拿出周煊送他的那支笔,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本子来,写上了日期。
他盯着本子上之前写过的字迹出神:
【某年某月某一日,那臭小子送了我农历的生日礼物没送我公历的,这个仇我一定要记。】
他出神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落寞地在后面写:
【同一天。连短信也没再发来。】
写完后,他向后一靠,整个人缩进了大大的椅子,仿佛变得越来越小,深深陷在里面了。
失神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出了一会儿神之后,他又把笔帽好好地盖好,收进盒子里,放入了抽屉的最里端。
不行。赫檀没好气地想,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得表示一下自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