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你站在这里想吓死谁？”
戚沫吓得“哇”一声，整个人都弹跳起来，转身见鬼般穿着一件睡袍，手里拿着个空水杯的老太爷，脸都煞白了。
许久才缓过神，有气无力的想着：她没想吓死谁，倒是她差点被那个谁给吓死过去！
“老太爷，您还没睡啊？”没睡就算了，还半夜三更出来吓她三魂七魄差点脱窍。
“你为什么还没睡？”老太爷扫射灯般的目光从头到脚的扫了她一遍，睡衣都没换，妆也没卸，这是不打算睡觉了？
“有点事要处理。”戚沫没直接说公司出了事，四两拨千金的简述了下，跟在他身后走着。
既然他手里拿着空水杯，那应该是要去接水的，欧宅这么讲究的家庭，确实不太可能把茶水室放在厨房里。
“有事就去处理，跟着我干什么？”见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太爷回头瞟了她一眼，好不嫌弃的眼神。
“我……泡咖啡。”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对着这么一个龟毛又刁钻难搞的老头儿，想要对他露出真心的笑容，确实太难为她了。
“这个时间你泡咖啡？怎么，是打算通宵了？”老太爷的脚步说停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瞪着她的样子，恨不能提着给她扔出去般。
“不……不是。”戚沫摇头，就算是真打算通宵，也不能当着老头儿这种眼神下承认：“就是可能会需要工作得晚一点，所以……”
“孕妇可以熬夜，喝咖啡？”说完，顺带瞄了一眼她的小腹。
戚沫下意识的左手握着右手，交握于腹前，挡去了他的视线，尴尬的干笑两声：“不是我熬夜，也不是我喝，是给总……尚卿的。”
“哼，好好的集团不去打理，非要去折腾那破什子的公司，什么要靠自己的能力赚钱，白手起家，他是想证明什么？欧家是缺他钱了还是缺他吃喝穿了？”老太爷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声，继续朝着茶水间走去。
戚沫舒了口气，他的枪口转向欧尚卿了就行，随便他爱说啥说啥，爱骂啥骂啥，反正都是他自家孙子，她听着也是皮不痒肉不痛。
默默的跟着他进了茶水间，果然没让她失望，这里并不比厨房简陋。
陈列柜里，各种咖啡豆、咖啡粉、红茶、绿茶……应有尽有，她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整整齐齐排列在上面，一目了然。
老太爷倒了一杯白开水后，没再跟她客套什么的就离开了茶水间，走出了门时，突然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的说了句：“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就算装也装像点。”
“……”戚沫看着他头发已显稀疏的后脑勺，即使再体面的着装和威严的气势，也无法掩饰岁月摧残后留下的痕迹。
欧尚卿果然是这老头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就连这口是心非都一样。明明嘴上毒得很，可说出来的话，却经不起深究，一深究那就是关心啊！
莫名的有些酸楚，头脑一热，答应着：“好，我知道了。”
第303章 戚沫啊
戚沫端着咖啡回到书房时，欧尚卿正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声响，仅是抬了抬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就又把视线落在了手机上。
“你还真去泡咖啡了？”慵懒的声音配上这会儿的躺姿，戚沫实在没看出来他到底哪里像个需要与她并肩作战一晚的人。
显而易见，问题应该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这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
“我以为您要通宵。”将咖啡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瞄了一眼他手机屏幕：这丫在玩游戏！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玩游戏？！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就在你去泡咖啡的时间里，有一批的营销号、公众号、直播播主在疯狂转发余哲昔的微博。
声讨网络暴力正在逼一个阳光大男孩走向绝望边缘，谴责把余哲昔逼得亲口承认一段正常的兄弟情谊硬逼成不堪面对的异样感情……这事，你知道吗？”
看似专心在玩游戏的人，自从她进来后，就并不似表面所看到的那么专心了，甚至每说一个字，哪怕是每说一个标点符号，都在试探她的反应。
“应该是文经理他们已经开启公关模式了。”戚沫淡定的倒了一杯咖啡，面不改色的说道：“这牌子的咖啡豆很难买到，没想到你家私藏了这么多。”
“嗯，确实不错。”欧尚卿一语双关的笑了笑，坐起身，放下手中的游戏，端起咖啡闻了闻：“咖啡豆再好，也得有一双好手，心细手巧才行。”
戚沫半蹲着身子，看着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被低垂的睫毛挡着，她看不到他眼底去。
他是在夸她泡的咖啡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睡了。”其实，就算她能看进他的眼底里去，也看不出他内心世界里的真实想法。
这么多年下来，她就从来没看透过他，从未！
“谢谢。”他浅尝了一口咖啡，不愧是出自她的手，温度刚好，口感刚好，浓度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戚沫提着电脑，好似没有听到他的道谢般，出了书房。
直到门被关上，她的唇角才微微上扬的回头看着房门，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