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钱健双腿残废了以后她哭了很久,怨他识人不清,怨他把白玉梅这个祸害娶回家,更怨恨她明明可以阻止却什么都没做好。
她吸了吸鼻子,“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这次我真的想好了,我不嫁,以后会好好带着小宝过日子,对了,小宝哪去了,我好像一天都没看见他了。”
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浑噩噩的,那个梦断断续续的,她一整天都没离开过房间,直到这会儿才清醒过来。
清醒后她想找儿子,可里里外外都没找到。
白玉梅眼神闪躲,心虚不已,“孩子我先给送到亲戚家住两天,等你嫁过去以后我再把他带回来,不然要他看着你嫁人不成。”
她很快把这个话题岔开,质问道:“这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韩家那边我是没脸说了,当初瞒着他们你结过婚的事本来就对不住人家,现在又要悔婚,我们这边上下嘴皮子一碰啥损失都没有,别人家可花了大钱,反正要说你去说,这事我不掺和。”
依着韩伟斌的脾气,钱进宝要是去退亲,到时候指不定发生啥事,反正不会是好事,这个婚无论钱进宝啥想法,都必须结。
钱家的气氛不太好,除了钱招财还在厂里加班,饭桌上就剩下他媳妇彭秀珍。
彭秀珍专心给儿子小康夹菜,小姑子的事她不插手,无论家里怎么闹她都跟个隐形人差不多。
钱健没说话,皱着眉,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白玉梅权衡利弊,说来说去都是不能解除婚约。
钱进宝才不管白玉梅啥想法,直勾勾看着钱健:“爸,你来说句话,反正我不想嫁,她说得再好又有啥用,反正不是我亲妈,我过得好不好她也不会在意。”
这种话肯定不能让钱健听进耳朵里,当初她就是靠着对兄妹俩好才赢得他的好感,虽然现在他们结婚了,可她没有钱健的孩子,万一他对她厌恶,这么多年苦心白费了。
她伸手去拉钱进宝,努力在钱健面前扮演好母亲:“进宝,你咋能说这样的话,你这是在我心口捅刀子,这么多年我拿你当亲闺女疼,你要啥给啥,咱们以前明明那么亲近,为啥现在全变了?”
钱进宝不想跟她演戏,在她靠过来的时候推了她一下。
“哎哟,疼死我了。”白玉梅摔在地上,声音尖锐带着指控:“进宝,你生气也不能推人,我好歹是长辈,你咋能对我动手,健哥,她是你闺女我不能打不能骂,可我心里委屈啊,谁家孩子敢对长辈动手,我活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事,算了,我管不了,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
白玉梅捂着脸跑了。
“玉梅,有啥话好好说……”
“我没用力,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她装的。”钱进宝没想到白玉梅这么不要脸,这种把戏都使上了,难怪一大把年纪了被钱健宠着,“她不是啥好东西,爸你别被她骗了……”
“住口”钱健脸色很难看。
他一直忙工作,觉得亏欠儿女,一直惯着,没想到把人惯成了这样。
在钱健的认知里,晚辈是绝对不能对长辈动手,那是大逆不道,在钱进宝再一次狡辩的时候一巴掌扇了下去。
钱进宝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爸,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我这是教你做人,要再敢犯,我没你这个女儿,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钱健真的太生气了,重重的一拍桌子,啥胃口都没了,回屋生闷气去了。
小康被吓到了,彭秀珍敲了敲他的碗,“快吃,吃完了再去玩。”
家里的闹腾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怎么闹,只要没闹到她身上就跟她没关系,钱家这一团糟她早就看透了。
小姑子就是傻,要跟白玉梅吵架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她不吃亏谁吃亏!
反正在她看来,钱家兄妹都不是白玉梅的对手,不,错了,恐怕钱招财那个傻蛋比他妹子还要蠢,被白玉梅母女玩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
“白玉梅你来的正好,这位同志找你家进宝。”六婶正要带着男人去钱家,没想到跟白玉梅撞了个正着。
六婶一脸八卦,闻到了‘大事’的气味,她凑到白玉梅耳边,小声叨叨:“这男人看起来不好惹,是不是进宝在外面招惹的?我可跟你说,她都要嫁人了可不能传出不好听的话,不然以后还怎么做人!”
白玉梅看了他一眼,心头一跳,有种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她最怕这种人,也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他们不讲道理还喜欢动手。
“你找钱进宝?你是谁啊?我以前咋没见过你?”
应德佑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她的话,开口道:“她在哪?”
意识到自己说的不明白,补充了一句:“我找钱进宝,她在哪?”
“你到底是谁,为啥要找进宝。”白玉梅嚣张的气焰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顿时消了下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底气不足道:“我、我可告诉你,这里住的都是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你要敢乱来我就叫人。”
应德佑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钱进宝既然悄悄跑了肯定不会轻易跟他回去,他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