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墨景郁停在楚清晚几米开外,面沉如水。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楚清晚在一个卖河灯的小摊前挑选河灯,男子在她身后,一袭白衣,负手而立。
楚清晚拿起两个河灯, 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选哪个,遂扭头问身边人:“你觉得哪个好看?”
男人为了看得清楚,往前走了一步,从墨景郁的角度看去,他几乎贴到了楚清晚身上,墨景郁登时捏紧了拳头。
林予冒死提议:“主子,我们过去?”
墨景郁一言不发。
正此时,男人不知和楚清晚说了什么,她先是一怔,继而笑得花枝乱颤,旋即把左手里的河灯递给了他。
男人还没来得及接,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其中一人将楚清晚撞得摇摇欲坠。
“小心!”
男人一声惊呼,及时伸手扶住她,如此一来,两人像是抱在了一起,灯火铺开,映着他们手中的河灯,宛如一对璧人。
看到这里,墨景郁终于忍不住,自己操纵着轮椅冲了过去:“晚晚。”
楚清晚闻声抬眸,下一瞬手忙脚乱地推开扶着她的男人,无端有些心虚:“阿景,你何时过来的?”
墨景郁嗓音如常:“刚到,要买河灯?”
楚清晚点点头,让嫣然掏银子,男人却领先一步往小摊上放了一块碎银,道:“挑不出哪个更好看,都买了吧。”
墨景郁这才分了点目光给他,看清他的脸后,当即眯起双眸:“是你。”
男人拱手拜了拜:“草民见过王爷。”
墨景郁冷脸:“在京都三番两次往本王跟前凑,如今追到锦城,你是何居心?”
男人苦着脸:“王爷明鉴,草民是带马戏团来的。”
说着给楚清晚使了个眼色,请她帮忙说两句好话。
楚清晚会意,道:“阿景,周默他三日前便到了,来月老庙是凑巧,应当与我们的行程无关。”
墨景郁冷声:“他说无关便无关,你了解他吗?就这么相信他?”
楚清晚感觉出他语气里的不悦,眉头缓缓皱起:“你怎么了?吃火药了吗?”
墨景郁咬牙。
还好意思问他?
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相约放河灯,当着他的面和人家眉来眼去,他不该生气吗?
墨景郁越想越火大,恨不能现在就把周默扔河里去,再抓上楚清晚回客栈。
转念一想,今日是乞巧,他和楚清晚用红绳拴住了对方,可谓情意绵绵,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他们才刚有点苗头的美好。
墨景郁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刚要说话,却听周默道:“这俩河灯是一对,王爷若不嫌弃,草民这个便赠予王爷吧。”
同为男人,他比楚清晚更明白墨景郁的敌意来源,他无意拆人姻缘,送河灯算是表明立场。
然而,墨景郁并不领情,听到“一对”二字,把周默扔河里的想法更强烈了。
他嫌弃地瞥一眼,不留情面地说:“本王不要旁人碰过的丑东西。”
言罢,他重新挑了一对画着鸳鸯的河灯,强制把楚清晚手中那只放回去,又让林予把周默的银子还了,自己掏银钱买。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楚清晚看得一愣一愣的。
墨景郁望着新买的河灯,心理的气总算散了一点,抬手把人拉到身边,不容置喙地说:“本王与晚晚要去放河灯,周公子自便。”
话落,不等周默应答,他便攥着楚清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