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语出惊人:“我们落实一下夫人与夫君的关系?”
楚清晚瞬间绷紧神经:“王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墨景郁从她的语气就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头紧蹙,瞳孔震颤,惊讶又迷茫,觉着他疯了。
墨景郁解释:“别紧张,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暂时”这词十分微妙,但楚清晚此时没顾上琢磨:“那王爷的意思是?”
墨景郁道:“来之前我同你说过,此行会有危险。”
“我奉旨亲赴瑞城的消息早已传出,越是接近瑞城,我们越要谨慎行事,故此,为了掩人耳目,我们须得假扮夫妻。”
楚清晚听明白了:“你要暗中查访?”
墨景郁不置可否。
楚清晚不理解:“为何非得是夫妻?我可以扮成你的丫鬟啊。”
墨景郁由衷地道:“旁人一瞧就知你非富即贵,哪会信你是个丫鬟?”
楚清晚唇角稍弯:“王爷是在夸我吗?”
墨景郁大方承认,又说:“既要假扮夫妻,王爷这称呼也得改改。”
楚清晚问:“那我唤你什么?”
墨景郁脱口而出:“夫君。”
楚清晚不假思索:“不!”
墨景郁略遗憾,但也没勉强她,让她自己想一个,什么都行,随后自觉地说:“我唤你晚晚可好?”
没人这么叫过楚清晚,不知为何,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她感受到一种隐秘的暧昧。
楚清晚脸颊不争气地发烫,她扯过被子遮了遮,瓮声道:“随你。”
墨景郁心情极好地翘起嘴角。
左右睡不着,两人商定好后,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瑞城匪患。
明月沉下树梢,屏风一头逐渐没了动静,楚清晚连唤两声,无人回应。
均匀的呼吸声浅浅起伏,墨景郁竟先她一步睡着了。
楚清晚低声嘀咕了句什么,打了个哈欠,拥着被子闭眼。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什么声响,断断续续的,将她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别碰我……走开——”
陡然拔高的厉喝,使得楚清晚睁开眼睛。
她掀开被子下床,循着声源过去,走到了卧榻边。
只见墨景郁双眼紧闭,额上冷汗遍布,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明显是陷入了梦魇。
“不要……我不是……别说了……”
楚清晚记得他说过夜里睡不好,为此,她专门给他备了助眠的药囊,然而,此行她没见着那东西,想是忘带了。
陷在梦魇里的人不能轻易叫醒,否则他会一直记得梦里种种,难以释怀。
楚清晚看墨景郁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借着月光拧了条帕子为他擦拭。
没成想,才碰到他,手腕猛地被捉住,紧接着就是一句气壮山河的:“滚!”
楚清晚以为他醒了,结果细看才发现,他仍闭着眼,没有任何清醒的趋势。
她试着抽手,没抽出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弯腰柔声安抚:“王爷,没事了,只是梦,别害怕,松开我好不好?”
墨景郁越攥越紧。
楚清晚没办法,只好在榻边蹲了下来,轻轻拍着他,像哄小孩:“没事没事……”
也不知是哄慰起了作用,还是抓着她的手有安全感,墨景郁缓缓平息,不多时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楚清晚守了他许久,后半夜抵不住困意,滑坐到地上,脑袋枕着胳膊,就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