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诗会才过,柔嘉今日就毁容,这事儿怎么说都和赴宴的人脱不开干系。
楚清晚来不及多想,飞快地下床洗漱,吩咐卫战去百味轩通知灵婷,让她来给墨景郁按摩,而后前去公主府。
公主突然毁容是大事,收到消息的小姐们已赶到公主府,尽数挤在公主闺房外,惴惴不安。
楚清晚走上前问:“怎么回事?”
赵歆羽道:“据说公主昨儿夜里脸上奇痒难耐,未保养便睡下了,熟料今晨醒来脸上刺痛,照镜子一看,整张脸都毁了。”
楚清晚问:“毁成什么样了?”
赵歆羽摇头,有些忧虑地看着她。
楚清晚不解:“赵小姐,怎么这样看我?”
赵歆羽正欲回答,房门忽地打开,一名宫女道:“公主说,感谢诸位小姐费心探望,她此时不便见客,请诸位小姐移步花厅,公主稍后便到。”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去了花厅。
两刻钟后,柔嘉轻纱覆面,由宫女扶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看不见她的全貌,但露出来的额头上几个硕大的脓包,破了形,分外可怖。
有人别过脸,用帕子捂住嘴,似是不堪忍受。
赵歆羽问:“公主可着人去传御医了?”
柔嘉大受打击,声音都透着虚弱:“御医若是见了我这脸,父皇母后便也知道了,我不想惊动他们。”
人群中有人出声:“公主孝心感人肺腑,只是苦了公主了。”
厅里冒出几句附和之声,又有人道:“楚大夫不是会医术么,公主既不想劳动宫里,不若让她给看看。”
柔嘉还没表态,她身边的宝琴愤恨出声:“哪敢啊,楚大夫要是再给我们公主下毒,怕就不是毁容这么简单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赵歆羽一拍桌,冷声道:“大胆奴婢,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宝琴吓得一哆嗦,却并不畏惧,振振有词道:“我们公主平日里好好的,偏偏楚大夫昨日为她敷面后就毁了容,不是她下毒还能是谁?”
话到此处,楚清晚终于捋清了。
昨日的确是鸿门宴,但柔嘉的把戏并非作诗那种小儿科,而是眼下给她造成的困境。
敷面的粉,不少小姐都试过,她们安然无恙,证明粉没问题,那柔嘉毁容的根源便是敷面过程中的手脚。
而碰过柔嘉脸的人,只有楚清晚。
这可真是百口莫辩。
宝琴表情凶狠,指桑骂槐:“有些人,自以为耍点小手段到了王爷身边,便能飞黄腾达,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真令人不齿!”
话音落下,人群先是静了一瞬,继而轰然炸锅。
“原来是这样,这人也太歹毒了吧。”
“容貌对女子何其重要,她怎么下得去手?”
“好可怕啊……”
她们本还苦思冥想,不懂楚清晚为何要给公主下毒,宝琴一说,她们就找到了原因。
——祁王和公主情投意合,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未能结成夫妻,而楚清晚如今为墨景郁治腿,生了旁的心思,故此要毁了柔嘉。
合情合理。
若非是当事人,楚清晚简直都要信了。
她淡淡扫过又对她恶语相向的几人,起身走到柔嘉面前,镇定地道:“公主,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