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楚清晚如期赴约。
除了她,柔嘉还邀请了不少名门闺秀和大臣嫡女,莺莺燕燕聚在一处,一眼看去尽是美人。
柔嘉亲自将楚清晚迎到正厅,朝众人道:“这位便是我与你们说过的楚大夫了,她如今帮景郁哥哥治腿,可了不得呢。”
贵女们一声轻呼,听起来像是惊讶。
柔嘉又道:“楚大夫还有个身份,相信你们都不陌生。”
楚清晚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听柔嘉道:“户部尚书楚大人,各位都知道吧?楚大夫便是她的女儿。”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楚小姐我曾见过的,与楚大夫不一样,公主,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柔嘉淡笑:“瞧你说的,我这双眼睛难道是摆设不成?”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大夫是楚大人流落在外的嫡女,五年前找回来,在楚府住了半年。”
如此一提,五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丑闻便也被带了出来。
众人看楚清晚的眼神登时变了,纷纷用手帕捂着嘴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
“未婚先孕被赶出楚府的人,原来就是她啊。”
“人不可貌相,你瞧她明眸皓齿,气质非凡,谁想到会这般不知廉耻呢?”
“公主这是做什么啊?请这种人来参加诗会,这不是拉低我们么。”
“就是就是……”
议论声声入耳,柔嘉暗自得意,想看楚清晚羞愤难当,却见她眉目冷淡,似是完全不在意。
楚清晚的确不在意。
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了,早已不为所动,柔嘉这下马威,选错了法子。
楚清晚浅浅弯唇,四两拨千斤:“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一着不慎被人算计了,也值当众位津津乐道,我当是诸位脑中只有这等事呢。”
寥寥几句,既解释了当年之事,又暗骂众人不思正业。
偏她是笑着的,那笑容坦荡明媚,让人想发作都没由头。
柔嘉眸底闪过一丝愠怒,下瞬忙打圆场:“你们真是的,说这些做什么?既是诗会,自当以诗会友,好了,亭子里已布置好,我们去那处。”
亭子建在湖心,宽敞雅致,此刻已挂上遮挡日头的纱幔,里头有序摆放着桌椅,桌上置精致点心与茶水,每个小桌旁放置冰盆以解暑。
楚清晚被安排在最末尾,她略挑了下眉,什么都没说,坐下了。
柔嘉看她接受得这样快,胸口又是一阵发闷。
鸿门宴冠了个诗会的名头,柔嘉自要做做样子。
举杯邀众人同饮后,她道:“佳酿难得,诗会便以‘酒’为题开始,诸位意下如何?”
席间一片应和声,两位以才名著称的小姐自告奋勇,现作了一首诗一首词,赢得满堂喝彩。
柔嘉开怀道:“不愧是我大衍出了名的才女,赏!”
两位小姐谢赏回座,接受左右的恭维,状似不经意地道:“听闻楚大夫对诗词也颇有研究,今日可否让我们见识见识?”
楚清晚想问她从哪儿听说的,但想到若开口,对方定有别的话等着她,便省了这口舌。
看今日这架势,柔嘉是铁了心要她出丑,她岂会让她如意?
她才学一般,可古往今来那么多圣贤诗人,她随便拎出哪一首不能吊打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