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一把攥住楚清晚的手,紧皱着眉头道:“方才你爹派了人来,说你二哥坠马重伤,生死未卜,双腿、双腿彻底废了!”
楚清晚面色倏冷,眸中闪过厉色。
老太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她听闻楚骐受伤后便叮嘱了陶然居的人,若是楚府那边派人来,一概拦下,免得老太爷听了楚骐的事受不住。
等她出手把人救过来,再慢慢与老太爷说,不想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他们就这样将此事告诉了老太爷,万一他承受不住有个好歹呢?
楚清晚心中怒极,面上却没带出来,忙扶老太爷去一旁坐下,安抚道:“爷爷别担心,二哥不会有事的。”
老太爷一颗心紧揪着,有点儿语无伦次地复述来人说的话。
楚清晚听着品出味来。
楚怀安派来的人,只字不提妙手神医已经答应救治楚骐的事,一个劲地渲染楚骐有多么危在旦夕。
话里话外的,虽未明说,但无一不透露出想以此要挟老太爷回到楚府的意思。
楚清晚从未阻拦过老太爷回去,也不会阻拦,但楚家这群人,竟不顾老太爷听到消息后的反应与安危,实在可恶!
“你二哥生平就爱浪迹天涯,双腿要是没用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老太爷满面哀戚,止不住地心疼。
他知道楚清晚是妙手神医,但楚家那般对她,他开不了口要她去救楚骐。
老太爷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回去看看骐儿。”
说着便要走,楚清晚忙拉住他,说:“爷爷,二哥不在楚府,您去了也见不着他。”
老太爷疑惑地回头:“那他在哪儿?”
“百味轩。”楚清晚没隐瞒,“楚家求医求到了我这里,我让灵婷把人安置在那边,我已经看过他的伤势了,性命无忧,您放心。”
老太爷高高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心头五味杂陈。
楚家百般苛待,他的宝贝孙女却以德报怨,委实心善,与那口蜜腹剑的楚清月全然不同,可惜楚怀安等人猪油蒙心,偏就是看不穿。
老太爷紧紧握住楚清晚的手,动容又歉疚:“孩子,委屈你了。”
楚清晚没觉得委屈。
她对楚家早已不抱希望,救楚骐也是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没什么好矫情的。
老太爷仔细问了楚骐的情况,她详尽说明,稳住了他。
但人老了就是操心儿孙,老太爷始终放心不下,问她:“晚儿,方不方便让我去看看他?”
楚清晚道:“自然是方便的,不过眼下已天黑,夜路不好走,且二哥还很虚弱,得休息,明日再去也不迟。”
老太爷听她的话,在她的搀扶下回屋歇息。
楚清晚照例给他按摩腰腿,末了才去王府。
时候比往日迟了许多,墨景郁却罕见地没有不耐烦,瞧她一脸倦色,甚至还体贴地道:“楚神医,累了便歇着,让你那徒弟来。”
楚清晚诧异地看他:“哟,王爷转性了?”
先前那般抗拒,这会儿怎么忽然想通了?
墨景郁好心白搭,没好气地道:“本王忧心你累着,你这阴阳怪气的,谁又招惹你了?”
楚家那群狗东西!
心里如此想着,楚清晚却没回答,她意识到自己的迁怒,掠过了这个话题:“王爷躺下吧。”
墨景郁觉察到她心情欠佳,很是顺从,在她按摩时,他瞧着她紧绷的小脸,心口莫名有些堵。
莫不是还介怀王府里的流言?就这么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墨景郁没由来地烦躁,索性闭上眼,等她完事由林予伺候泡药浴,期间没再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