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那女子身上前后挂牌,上书:楚府势大心眼小,假货索赔被抓包。
楚清晚满意地放下笔,笑吟吟地道:“去吧,西大街走两步。楚府的成衣铺子能不能‘名满京都’,就你够不够努力了。”
女子面色涨红,悔不当初。
她想逃,却见卫战猎鹰似的盯着她,当下心底发怵,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
西大街人流如织,她游走其间,嘴里被迫念着:“楚府成衣铺子嫉妒霓裳坊财源广进,不择手段抹黑,实乃行业之耻……”
声音很小,细若蚊蝇,卫战轻咳,友好地提醒:“不符合小姐的要求,重来。”
那女子欲哭无泪地加大音量,眼睛都不敢抬。
前些时候为她伸张正义的路人得知被骗,怒火高涨,簇拥着她添油加醋,无形中增加了这场挂牌游行的影响力。
所谓众口铄金,这么一闹,楚府成衣铺子的名誉一落千丈,又给霓裳坊增加了知名度。
掌柜的啧啧称奇:“招虽损,但有用。”
楚清晚淡淡勾唇:“敲山震虎,以绝后患。”
霓裳坊红火,受损的不止楚府的铺子,她相信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观望。
若今儿这事轻轻揭过,众人皆效仿,不出半月,霓裳坊就得关门歇业。
楚清晚此举,就是在告诉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楚府她尚且不惧,再用歪门邪道对付霓裳坊,她诀不会心慈手软!
足足一个时辰,卫战才将那女子领回来。
楚清晚让人给她取了牌子,她猛地捂住脸,一瞬不停地跑出了霓裳坊,绕到另一边的后门进了楚家的成衣铺子。
后院,楚骁和楚清月相对而坐,脸色如出一辙地难看。
这间铺子,楚怀安许诺给楚清月当嫁妆,虽然仍是楚骁在打理,但无异于她的私产,她时常会来查账。
今早,楚清月如常前来,却见昔日熙来攘往的铺子门可罗雀,人都跑到了霓裳坊去,她气不过,便叫人上演了那出索赔。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掌柜会选择拿银子息事宁人,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命人散播谣言,毁坏霓裳坊的名声。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霓裳坊的客人,将这盆脏水变本加厉地泼回了楚府的铺子。
楚清月已经知道了游街一事,却不知是谁做的。
她气得肝疼,压着声音问:“碧春,那客人究竟是谁?”
碧春便是游街的女子。
她原是楚清月身边伺候的丫鬟,犯了错被打发到铺子里。
碧春没完成自家小姐的吩咐,反而变成刀子被对手捅了回来,心中惧怕不已,听问连连摇头:“奴婢不认识。”
楚清月面色阴沉:“去打听清楚!”
碧春急忙告退。
楚清月敛了敛神色,勉强笑道:“大哥,对不起啊,小妹胡乱出谋划策,给你添麻烦了。”
楚骁温声:“不关你的事。”
他也命人去捣过乱,皆被那掌柜的化解,对方没追究,这次的事,他直觉不是掌柜的手笔。
楚骁猜测:“这个客人,说不好就是霓裳坊真正的老板。”
楚清月深以为然:“若只是寻常客人,何苦冒着得罪楚家的风险帮霓裳坊出头?”
“不错。”楚骁颔首,“我分析了一番她让碧春说的话,带的不只是成衣铺子,而是整个楚府。”
楚清月拧眉:“针对楚府,会不会是……”
话没说完,但楚骁懂,他摇头:“霓裳坊日进斗金,她没那能耐。”
楚清月也这么想。
兄妹俩商量片刻,决定等结果出来再定对策,却不想,出了铺子准备回府时,和楚清晚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