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无意抓到的物什羞于启齿,还是初进门时看到的画面太有冲击力,这一夜,楚清晚又做梦了。
同样的男人,同样的景象。
不一样的是,她这回不是惊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一大早,门让人拍得砰砰作响,林予在外鬼吼鬼叫:“楚神医,劳你快去看看我家王爷吧,他不行了!”
楚清晚有起床气,睡不好尤其严重,闻声没好气地道:“人又没死,嚷嚷什么!”
若是常人,敢说这等大不敬的话,林予早拔剑相向了。
可对方是楚清晚,是唯一有望治愈自家王爷的神医,他就是脾性再大也得忍着。
孙婆子将他请了去前厅,一刻钟后,楚清晚才姗姗来迟。
林予焦急地道:“楚神医,今日破晓时分,我家王爷忽然呕血不止,你快随我走一趟!”
楚清晚穿衣的时候还在想,除了双腿,墨景郁看着好好的,怎会突然不行?
这怕不是他的诡计,就为将她叫去王府,悄无声息地解决。
可此时看到林予面上真真切切的焦虑,她才明白,他们没有开玩笑!
楚清晚来不及说别的,回屋抓了瓶止血丸,拔腿就往王府跑。
内院,下人进进出出,端出的全是血水。
楚清晚心下一沉,大步跨进屋里。
府上本就养着大夫,还有宫里派来的御医,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床前,叹息声此起彼伏。
林予将他们一一拨开,给楚清晚腾出了位置。
饶是心有准备,楚清晚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墨景郁的脸色苍白如纸,脑袋歪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吐血。
楚清晚抓过他的手腕,脉息乱窜,却又弱得令人恐惧。
她仔细号完,转头问:“我的针包呢?”
林予忙从床的另一侧拿了给她。
楚清晚取出银针,毫不犹豫地往他脖颈两边各扎了一针,又取了一粒止血丸喂到他嘴里,手一抬他的下巴,那药就滑进了喉咙。
林予大惊:“你给王爷吃了什么?”
楚清晚陆续在其他地方下针:“救命的药。”
那是她特意调制的,内外皆可用,屋中时常都备着。
林予惶惶不安,深怕她喂下去的是毒药。
墨景郁显然也有同样的担忧,明明快了无生气了,仍然倔强地瞪着她。
楚清晚无暇和他们解释,一颗心全扑在救人上:“都散开些,全挡在这儿,他还呼不呼吸了?”
围观的大夫和御医面面相觑,不肯挪动。
王爷这般凶险,要是有个万一,他们的脑袋都保不住,谁敢走啊?
楚清晚气得想揍人,冷声吩咐林予把他们赶走。
性命攸关,林予只能相信她,命人将他们强制请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墨景郁终于不再呕血,人倒回床铺,虚脱地喘气。
楚清晚收回银针,整个人累得冒汗。
她太久没经历这种场面了。
林予给她倒了杯水,眼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楚清晚抿了一口,问道:“昨夜我走后,王爷可有进食?”
林予摇头:“并无。”
楚清晚皱眉。
看到墨景郁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是吃了什么和药性相冲的东西,可既没进食,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