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生物把常宁的呆滞理解为撕不开猎物的为难。它麻利的把金钱豹的尸体拆解成碎块,然后把上面的皮毛撕掉,微笑着将滴着血的肉块推到常宁面前。
饶是常宁一个长期在实验室解剖各种小动物的人也经不住眼前这样血腥的画面的冲击,她实在忍不住,把头转向一旁干呕了几声。
不明生物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担心的贴着她的脸嗅闻,一双血淋淋的爪子几乎要搭到她的肩上去,常宁不适的捂住口鼻:“别......别靠那么近。”
不明生物愣了一下,随即受伤般的低吼了一声,缩到一旁去,把后脑勺对着她。
常宁及时止损:“不不不是嫌弃你,我刚刚......额,我是说,我不喜欢闻血腥味,也不能吃生东西......那个......”
不明生物回头看了她一眼,常宁不知为何从她眼中读出了点幽怨的感觉。
常宁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掏出兜里的打火机,这本来是Y国派来与她对接的一个接机人员的。那人三十来岁,风趣幽默,聊天时炫耀的把这个打火机掏出来给她看,说是女儿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她看这个打火机精致小巧,就要过来玩了玩,没想到那个瘦小的男人刚把自己的生日礼物递到她手里,下一秒就被子弹打穿了头。
想到这里,常宁眼睛又有点模糊了,但她努力压下这种情绪,举着打火机对不明生物说:“能帮我拣点干燥的树枝生火吗,吃生食的话可能会生病的。”
不明生物又盯了她一会,起身像丛林走去。
常宁则坐在原地,开始在心里细细梳理则两天对不明生物的观察结果。
杀伤力超强,这是肯定的。
能听懂人类语言,懂得使用药物进行疗伤,外形高度类人,参杂这一些动物特征,如有爪鞘等,但差不多可以归入人类范畴。
对她有极强的依赖性。
还有一点,常宁眯起眼睛。
她在与不明生物进行对话的时候使用的都是中文,如果它真的如她所想那样是被当地土著居民抛弃的畸形儿的话,它又是从哪里学的中文?
常宁抱着脑袋想了半天,烦躁的挠了挠头,决定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探究。
如果它真的听得懂人话的话,那一会和它打听打听不就好啦,常宁暗自计划。
树丛边响起一阵沙沙声,是不明生物回来了。
它将一捆不带树叶的树枝放在地上,然后用爪子把木头砍成细条状。常宁真像问问这家伙是不是看过贝爷求生小课堂,居然知道完整的树枝没办法直接烧......
凑近看了一眼后常宁更麻木了,一捆木头下压着一根小藤条,还有一捆放在旁边没拆开,这家伙居然还会打绳结把柴火运回来......
不明生物转过头,微笑的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上去点火。
常宁重振精神,撸起袖子,自信道:“放心,这种小事我一般三分钟都不要。”
她拿着打火机一顿操作猛如虎,火没有升起来,烟倒冒了不少。常宁干咳了一声,转身,略显羞涩的解释道:“其实我不大会。”
不明生物:......?
不知道是常宁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这家伙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叹气的动作,然后从她手里把打火机拿了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按了几下,对着木头的断面烘了一会,居然真的把火生了起来。
这回轮到常宁傻眼了。
两人把倒霉豹子兄的肉架到火上烤了一会,勉强等到肉半熟,便迫不及待的把这来之不易的一餐分食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气氛便松懈了下来。不明生物打了个哈欠,像一只猫一样慵懒的靠在常宁身上。常宁非常狗腿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力求模仿出沙发的形态,让这位会打猎还会生火的大佬靠得舒坦点。
不明生物发现常宁对它并不排斥,干脆得寸进尺的将手环在她的腰上,在常宁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唇。
常宁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不明生物问道:“其实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吧?”
不明生物一撩眼皮,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常宁大喜过望,顺势向下追问:“那你其实是人对不对?怪不得我看你就有种亲切感,长是长得奇怪了点......啊不,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和我不大一样,你挺漂亮的说实话......”
后面的话她接不下去了。不明生物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笑了起来。不是之前它常摆出来的微笑,而是类似于找到失踪已久的宝物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它的嘴唇很红,翘起来露出里面洁白的小虎牙,看的常宁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常宁无力的捂了捂脸,撇开话题:“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刚说完,就觉得气氛不大对了。
她感觉不明生物浑身一震,连忙直起身:“怎么了吗?是旁边有什么野兽吗?”
周遭静悄悄的,就像那天在沼泽一样,没有任何猛兽进犯的迹象。不明生物对这个林子里的动物有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她们在这片空地中停留了近两天,没有一只动物敢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