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也不喝茶,就一直盯着昭玉瞧。
不知道为什么,昭玉总觉着,陆宴知今日看她的目光有些阴森森的,叫她浑身都不大痛快。
于是,她朝着陆宴知问道:“王爷今日可有朝中事宜要忙?”
陆宴知:“怎么,撵本王走?”
昭玉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怕因着我耽误了王爷的正事。”
陆宴知意味深长:“今日在本王这,你就是正事。”
昭玉瞧着他,只觉得心里头那股子不安愈发的重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昭玉朝着他笑了下,道:“王爷,前几天我去军营见了临昌军。”
陆宴知点点头:“听说了。”
她弯着唇角软声道:“昭玉谢过王爷。”
郊外大营中都是陆宴知的人,若不是有他示意,那些话压根儿不会流传开来。
他行军打仗多年,治理军营有一套,大抵是早就料到了这些,在给她铺路。
思及此,昭玉心里头忽的有些过意不去。
但一想到那日那般难受,那股子心虚就瞬间散了。
陆宴知自是知道她说的什么。
闻言瞥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好话挺会说,她就是这么谢他的?
小白眼狼。
陆宴知倒是没打算立即跟她算账,遂问了句,“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昭玉想了想,还是知会了他一声。
“王爷,过些日子,我大抵要去临昌一趟。”
陆宴知闻言黑了脸。
又想跑?
“去多久?”他语气不善的问。
昭玉躲开他的目光,小声道:“临昌离京城不算近,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便要月余,大抵是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日子的。”
陆宴知:“你打算何时动身?”
昭玉:“就这几日吧。”
陆宴知冷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气氛再一次僵硬开来。
幸好,没多久,晚膳便做好了,芍药领着人陆陆续续上了菜。
昭玉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日昭玉与陆宴知用膳,没叫人伺候。
芍药领着丫鬟上完菜便出去了,结果往外一走,就瞧见青衣吩咐人抱着她的被褥往外走。
她忙气冲冲的上前,问:“你这是做什么?”
青衣冲着她点头一笑:“芍药姑娘,这是我家主子吩咐的,今夜他要住在侧间,你的被子我差人给你送回你屋里去。”
芍药不甚痛快的瞪了他一眼,夺过丫鬟手里头的被子,“我自己来。”
一边往自个儿屋走,一边心里嘟囔,摄政王这是又打算回来住了?
这才过了几天啊,就不能叫人多消停一些日子吗?
进了夏天后,天也愈发的长了。
用过晚膳后,外头的天儿仍旧还亮着。
昭玉吩咐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芍药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她抬起眸子看了陆宴知一眼,他今日是真的打算要宿下了。
“知道了,下去吧。”昭玉道。
“是,主子。”芍药退下,将门小心掩上。
陆宴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瞧着他,眸色有些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昭玉总觉着,今日的陆宴知格外的反常,叫她无端心头发慌。
“王爷,可要去花园中逛一逛?”昭玉问。
陆宴知站起身,理了理袖摆,“走吧。”
昭玉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陆宴知来了公主府已经数次,不用人带路,便熟车熟路的走到了花园这边。
公主府是先皇赐给昭玉的,他极宠这个女儿,府邸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不仅十分大还雅致。
此时府里头的花园,百花盛开,景色漂亮极了。
不过陆宴知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赏景,他与昭玉来到花园后,眸光就落在了湖旁的后山上,神情若有所思。
“本王曾听闻,公主府后山中有一温池,可是真的?”陆宴知问。
说起来,陆宴知来了公主府许多次,还未曾上过后山。
昭玉想了想,如实道:“的确是有,就是比起郊外的来,要小了许多。”
天冷之时,昭玉格外喜欢泡汤,有时忙一些不能去郊外庄子,便会在后山泡一泡。
后山的温泉与郊外庄子里头的一样,也是常年温热,不过池子不大,顶多能装下五人,且四周风景也不如郊外庄子里。
陆宴知:“带本王过去瞧瞧。”
昭玉点了点头,便领着陆宴知上了后山。
后山常年有人打理,枯木杂草并不多,池子里头的水也是清澈可见底,四周十分干净。
陆宴知瞧着那池子,忽的笑了,“你这公主府,倒是十分雅致。”
昭玉:“王爷可是今夜想泡汤?”
陆宴知点了点头,又问她:“你的月事可走了?”
昭玉听了他的话后,下意识瞧了一眼那池清水,忍不住想起房中那个木桶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腰酸腿疼,忍不住道:“还未。”说完了,又怕不管用似的,还小声补上了一句:“身子也未好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