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参加沐禾凝的及笄礼,晚上也歇在了府上偏院里,自然是听到了他们屋里的声音。
沐禾凝又闹了个大红脸,想到他们昨晚的动静被好友听了去,就窘迫不已。她别过脸去:“是昨夜风太大了……窗户吹得。”
“真的吗?我不信。”萧明灿继续质疑:“那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叫声是哪来的?”
那……自然是自己情到浓时忍不住发出来的声音。沐禾凝红着脸不肯承认,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听错了,是外头猫儿在叫。”
“哦?真的吗?”萧明灿一步步逼近,倏地扑到沐禾凝的床上,“那让我来看看这只猫儿!”
沐禾凝尖叫一声,被萧明灿挠着痒,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片。
“说真的说真的,”萧明灿不闹她了,躺在她身边认真道:“是什么感觉?你和我说说呗。”
她虽然对这事有所耳闻,但怎么说也是个未婚姑娘,自然好奇又心痒。
沐禾凝怎好意思和她描述,不理会她:“你以后就知道了。”
萧明灿不依不饶摇晃她:“你就和我说说嘛。”
沐禾凝还是不说:“你想知道,上回青楼里那个小哥哥就不错啊?”
萧明灿嘴一撇,翻过身,“他才不是我想要的模样。”
沐禾凝好奇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萧明灿枕着双臂,眼睛发亮地看着头顶的承尘,道:“我喜欢的人,肯定是要能打得过我的,让我心服口服的人。”
沐禾凝闻言不以为然,哪有哪个女孩挑夫婿是以武力相较的。
且萧明灿出身武将世家,又从小跟在她爹和兄长身边耳濡目染,这天底下能打得过她的男人屈指可数吧。
沐禾凝和萧明灿闲聊了一会儿,待到了午时,萧明灿便回房用午膳去了。
甘棠进来问她要不要摆膳,沐禾凝还不饿,依然躺在被窝里赖着。
沈叙怀到了午时才回来,月白色的直裰沾了一身冷气。
“你出去了?”沐禾凝问他。
沈叙怀“嗯”一声,褪下披风坐到床前来问她:“怎么还不起来用膳?”
“我还不……”
那个“饿”字还没说出口,男人一双粗糙的大手就轻车熟路地探进来,准确地找到位置,轻拧了一把。
沐禾凝“啊”一声轻叫,捂着被子连连后退。
昨晚的痛意和印记都还没消呢,他又来闹她。
为防止眼前的人又化身大尾巴狼,沐禾凝连忙掀了被子,起身更衣梳洗。
甘棠进来在屋里摆了午膳。
沐禾凝舀了口汤,随口问他:“你早上出去干嘛了?”
男人挽起衣袖盛饭:“去拜访了江南盐运使,又去码头见了几个本地商人,我手头上有几个江南的丝绸铺子,正好同他们做几笔生意。”
沐禾凝扒饭的手一顿,抬头看他:“你要做生意?”
沈叙怀淡淡的“嗯”一声,往她碗里夹了块肉,抬起来的眼眸似笑非笑:“不然怎么养你?”
沐禾凝却没笑,绞着筷子心中五味杂陈,靖国当朝重仕轻商,商人被视作最末等,他本应该是京城权倾朝野的异姓王,却来到了这江南之地做起了商人的买卖。
可她也知道,沈叙怀从宫里辞了官,跟她一起来到江南,便再也没有俸禄了,江南这边的日子生活需要开销,京城里那一大家子他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若要长久发展,也只能做些买卖生意。
沈叙怀见她的样子,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手上有京城的人脉,做些皇家的生意赚点钱不成问题。”
沐禾凝当然知道他有把握,不管他是做武将带兵打仗,还是做文官经才治世,都可以出类拔萃,更不用提这区区买卖生意了。
可越是这样,沐禾凝就越觉得自己跟他比起来好像一点用都没有,自己什么都不会,无论是管家治宅还是女红刺绣都十分抓瞎。
也怪她出阁之前被沐父沐母娇宠得太厉害了,两人几乎什么都不让她做,也从不曾教她什么,他们只是说:“我们凝儿生来就是享福的命,这些事以后自然有人替你做,不必考虑这些。”
她现在想起来,才后悔自己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能。
沐禾凝咬着唇边的米粒,犹豫问道:“王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了啊?”
沈叙怀似乎是有些惊讶,问:“为什么这么讲?”
沐禾凝慢慢道:“我就是觉得,跟你比起来啊,我好像什么都不会,我不像意羡那样有才华,也不像明灿那样会武功,更不会大家闺秀都会的琴棋书画、女工管家……”
“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单纯无知,识人做事都不够成熟,很多时候出了事情也是你在帮我解决,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离开你了要怎么办……”
沈叙怀闻言,缓缓放下了筷子,眼里闪过沉思,最终道:“我不觉得单纯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