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很是羡慕,“原来顾仵作这是祖传的手艺啊!”
顾怜英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笑了笑,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蝉翼薄刀,一点一点地将裹在尸身上的红绳解下来。
见他忙,林英也不再打扰,识相地退了出去,出门那一刹那他又不由得扭头看了看顾怜英手中的刀,他一向喜欢捣腾这些小武器,顾怜英手里那把蝉翼薄刀定是上品!
顾怜英凝神解绳,倒也没注意林英眼中的那种发现新品的兴奋之情,他只觉得这具新尸上的红绳比王启身上的更难解,看来凶手杀他时很是狠绝!
正当他解下裹在尸体上的最后一层红绳时,林英面色慌张地跑进来,“顾仵作,大人让你去一趟牢房。”
顾怜英放下薄刀,蹙眉道,“发生了何事?”
“那位李掌柜,似是在牢里自尽了。”
顾怜英听罢,迅速跟着林英跑了出去,牢房离停尸房不远,他们跑出百步拐了个弯便到了,然他们到时,却见聂青被狱卒扶着,他脸上似是有伤。
“大人。”林英赶忙上前扶起他,“您这是被谁打了?”
聂青摆摆手,“无妨。”
顾怜英上前搭把手,“大人伤势不轻,去停尸房,属下给大人包扎一番。”
“有劳。”
聂青很是疲倦,如今脸上带着伤,他更是连站都站不稳,好在林英力气大,没将聂青摔地上。
停尸房阴冷,惹得聂青不由的浑身一抖,顾怜英迅速寻来药物,给聂青包扎,“大人这是被那位叶先生打了?”
聂青自责地叹了口气,“是本官能力不济,未能看护好李掌柜。”
“大人此言何意?”
聂青道,“若非我将李掌柜收监,她又岂会在牢里自尽?若非我寻不着凶手,又何故伤及无辜?”
顾怜英给他包好伤口,道,“依属下看,若大人再自责下去,怕是更对不住枉死的李掌柜。”他边说着边收拾药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杀害这屋子里那两位的真凶,而不是大人你。”
这道理聂青自是懂,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心情一直在他心中萦绕,叫他始终放不下这心结,却听顾怜英又道,“大人,这位新死之人怕是凶手早就计划好的。”
第5章
“此话怎讲?”
顾怜英将红绳收拾完毕,那新死之人的真容才露了出来,却见他全身青紫,勒痕满满,几乎没有一处能入眼的地方,顾怜英指了手腕处的一处勒痕,“大人,这处勒痕的颜色与别处不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聂青也看出了其中端倪,“怜英的意思是?”
顾怜英道,“这是长期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显然凶手杀害这位之前将那绳索取了,看来,这位的身份不一般。”
由勒痕断定死者被凶手长期捆绑,但由此看出其身份不一般,倒是叫聂青好奇了起来,“何以见得?”
顾怜英将死者的手腕提了起来,“大人请看,此人肌肤细腻,手上几乎无茧,普通百姓家的公子怎会有如此一双精雕玉琢般的手?再者这位公子的衣裳,这身衣裳显然不合身,虽死者由于被勒导致面目有些难以分辨,但从这些线索便足以断定死者身份,看来凶手并未刻意隐瞒死者身份。”
他顿了顿,“亦或是,凶手过于自大,也未可知。”
聂青愤恨得拍了拍大腿,“这凶手!分明是在挑衅!”
顾怜英转而又走到王启身旁,凝眉道,“大人,若破此案,属下认为还是要从王员外入手。”
“怜英不如有话直说。”
得了许可,顾怜英便道,“属下有几个疑惑,其一,凶手为何要用红线杀人?其二,凶手何故杀人?杀人总要用动机才是!王员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住不愁喝客栈,凶手显然是提前知晓,才会布下杀局,而这位新死的贵人,亦是凶手绑了多日才下的手,如此看来,凶手决计是个有勇有谋计划周详之人。”
关于凶手是个计划周详之人,聂青着实赞同,“怜英的意思是,王员外的死,应该在知情者身上排查?”
顾怜英微微颔首,“不管是王员外的家室,还是不愁喝客栈里的人,都需要排查一番。”
聂青捏了捏眉心,这几日由于县里接连出现杀人案件,他已经焦头烂额,那眉心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红痕,“我这就派人下去排查!”
言罢他正欲起身,然则因为才受了伤,整个人竟虚了半步,若非林英眼疾手快,他便要直瘫瘫躺在地上了。
顾怜英微微摇头,他看得出叶鑫是个有功夫在身的江湖人,若非他手下留情,聂青此刻怕是没命了。
聂青被林英扶了回去,顾怜英又查了一番尸体,躺在这屋子里的两人,虽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但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暗暗联系着,仿佛被他解下的红绳,剪不断理还乱。
他一头栽进了验尸中,等他从停尸房出来时,苍穹之上早已高高挂起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一层薄薄的纱,将整个府衙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
他一般在子时才能入睡,如今时辰尚早,他出了门便扭过身,往牢房而去。白日里听闻牢狱中出了事,那位李掌柜是来自首的,如今已然证